那是羊祜少年丧父时候的事情了,陈仲原本有意提携颇有令名的羊祜一番,但却在远处亲眼见到羊氏为羊祜扬名而大做排场,当时这位羊氏老仆虽然时刻守着本分,但以陈仲望气术,自是不会看不出他的不凡。
一位处于正言巅峰的大修士,却如寻常仆从一般,兢兢业业地护持着小主人。
虽然只是见过那一面,也让陈仲对他印象深刻。
老仆听了陈仲的话,微微颔首的同时,也知道了自己当下面对的是谁了。
那位让他在不久前,难以自抑地心生“恨不早见”之情的陈仲、陈子正!
“岂敢劳烦君子惦念,老奴失礼了。”
小主,
老仆垂下眼帘,言辞客气而疏离,并且毫不犹豫便向后退去。
“此间无事,请容老奴告退。”
说着,他似缓实疾,顷刻间便已退出了众人视线范围。
唯有陈仲还能以望气术,遥遥得见老仆气息。
但这也只得数息而已,那位羊氏老仆如他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就果决地彻底离开了。
陈仲也没有追赶的意思。
先是与卢毓一场斗法,接着又在长社钟氏分出神念。
陈仲此时可谓已是虚弱到了极点,莫说出手留下那老仆,若非身边还有素知夫妇在,那老仆当真悍然出手,陈仲都未必能够活着离开。
一位处于正言境界巅峰的大修士,真要动起手来,绝对不是当下曹魏朝廷那些破绽百出的,所谓六品大法力所能比拟。
而直到此时,刘伶才终于从呆愣中明白过来。
“陈公!”
呼唤一声,刘伶只剩下号啕大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仲无声叹息,他如何看不出刘伶修为倒退?
当然,这在陈仲看来,也未必一定是坏事,刘伶倚着保全家族至亲的志向侥幸成就感应,可他却在后面行差走偏,误入歧途,竟然以为靠着自污,既不去与世间那些糟烂之人同流合污,也不显得鹤立鸡群,就能保全?
这样的志向,怎么可能壮大浩然之气!
如今削去旧志,或许还有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