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前太久回府,屋子里的婢女们都不在,荼悠头一次感觉悠然居如此冷清。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琢磨着日子,惦记着过几天去给四夫人上个坟。
“呀,姑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月半提着一个装满丝线的篓子进屋,见荼悠在屋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遇到了些倒霉事儿,就早回来了。”荼悠抬了抬眼皮。
月半哦了声,坐在了一旁的绣凳上,借着烛火开始整理丝线。
“姑娘,庄子上的周姨说,前些时候在京郊捡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姑娘。”月半突然想起来这事儿,赶忙说道。
“嗯?”荼悠疑惑。
她方才差点儿就靠在床边睡着了,听到月半说起这新鲜事儿,清醒了些许。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问道。
月半想了想:“昨天捎信来,说还昏睡着呢。请了大夫,但身上伤太多,好像还在发烧。”
荼悠随便点了点头。
救了就救了吧。
“听说是被打的,背后的皮肉全打烂了,糊成了一片,背脊上甚至都可以见到骨头。”月半继续说。
荼悠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被虐打成这副模样?
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她长舒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再去脑补那姑娘的惨状。
然而越是不想,脑子就越要去想。
荼悠就这么,几乎睁着眼到了天亮。
下次再也不要大晚上的听月半讲这种事了,害得她整宿一闭眼就仿佛看见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后背。
她推开被子,顶着黑青的眼圈下了床。
推门进屋的月半见了她的模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但还是忍住了问东问西,只是仔细替她用粉努力遮了遮。
嗯……勉强看不出来了,还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