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温墨染答复,一旁的宋修雅对着自己母亲摇了摇头,“稳婆的指证和供词也只算得上孤证,没有其他证据相呼应,本朝孤证是难以立案的,且又是这类谋杀妻子的案件,更是难上加难。”
温墨染看向宋修雅的目光里闪过惊讶,没想到他这个表哥对本朝的律法如此熟悉!
她也是在了解到稳婆的说辞后去翻了不少资料,才没有轻举妄动。
“表哥说的没错,此案还需查找出一些与稳婆供词相符的证据,否则很难为母亲的死讨一个公道。”
宋文博稳了稳情绪,尽量压制住内心的怒火,而后他又默默地低下头去,长长的叹息从他的喉咙发出,仿佛被他作为一名兄长的失败和无奈击垮到了极点。
那双原本燃着熊熊怒火的眼睛,此时却满是懊悔和苦涩。
有些无力的对着温墨染开口道:
“墨染,是舅舅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娘!”说着,这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红着双眼,再也不敢看眼前的女子。
温墨染知晓舅舅这是在自责当年对母亲的疏忽,可这怎么能怪他呢?
连忙上前拉起宋文博的手,握在手中,轻声说道:
“舅舅,舅母,我将查到的这些线索告知你们,不是来怪罪你们,而是你们作为母亲的亲人,作为我的亲人,有权利知道母亲的真正死因,而不是终其一生都被温清远蒙在鼓里!”
“母亲死于温清远和李淑然之手,我们一起为母亲报仇!”
说着温墨染又拉着兰慧心的手,她握着舅舅舅母的手,将他们两人的手紧紧握住,眼里逐渐变得湿润,仿佛这个世界于她而言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宋文博和兰慧心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一时间喉咙都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紧紧的回握着温墨染的双手。
而此时,拂雯的小手也握上前来,睁着湿漉漉的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温墨染。
“姐姐...”
宋修雅也将他的大手覆在拂雯的小手上,包裹着几人叠在一起的手,坚定的说道:
“嗯,我们一家人一起为姑母报仇!”
几人相视一笑,仿佛长久以来的隔阂,瞬间就被风吹散了一般。
......
道别后,温墨染准备动身回东宫了。
这次拂雯也没有闹了,只笑眯眯的和她的墨染姐姐挥着手,嚷嚷着要她一定要来看自己。
正当温墨染提起裙摆上马车的时候,她的余光瞥向静宁侯府大门口,那一节灰白的衣裳,还有那根本没有藏住的,满是皱纹的捏成拳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