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公主感慨道:“今日九哥估计是不来了,日日酗酒,昨日喝醉跌湖里去了,险些淹死,连累父皇更深露重的出宫去看他。”
不怪我恶毒,我下意识想着,险些淹死却不是真死,不知作戏给谁看。
说白了还是在博皇帝心疼。
就怕皇帝拿他没法子,最终对太子出尔反尔。
这两个多月的日子相较先前,虽说仍有提心吊胆,到底舒坦不少,但只要萧律站在我面前,那股几乎要溺毙的感觉又会涌上心头。
我当然是想着,安稳的日子能多一天也是好事。
萧瑾疏道:“不提他了。”
于是福康公主立即话锋一转,天南地北的聊起别的,聊皇帝为公主备的生辰礼,聊哪几位藩王特地从封地赶来。
还聊楚国如今也乱得很,自顾不暇。
正聊着,侍从上亭禀报:“公主,平王殿下到了,正在往这里过来。”
福康公主示意他退下,继而撇撇嘴道:“我觉得父皇给九哥的封号不好,平,那不就是平庸之意。”
“如何不好,”萧瑾疏笑道:“是一马平川的平,平定四海的平,也是顺遂平安的平。”
一马平川是辽阔天地,平定四海是顺昌逆亡的雄心壮志,顺遂平安是慈父之爱。
再是律字。律,法也,天下臣民无不以律约束已身,当初皇帝给萧律起这个名,便是用心极深。
可惜再多的偏爱,在帝王心中依然会与天下权衡。
福康公主微愣。
“这么说来,父皇对九哥期望很高,可惜九哥叫父皇失望了。”
萧瑾疏抿了口茶,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为质十年,也是可怜。”
若非那十年,萧律也会由大儒悉心教养,修身养性,大抵不是如今模样。
我余光看太子的神色,真扼腕还是幸灾乐祸,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
福康公主往亭下望了眼,能望见萧律的身影。
她压低声量道:“也算好事,避免一场灾祸。”
萧瑾疏“嗯”了声。
萧律走上亭,径直在我身边的空座坐下来。
见我手里吃了一半的枇杷,他说:“你容易牙疼,这东西太甜,少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