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是贪生怕死的我

天光还未全亮,处于将亮未亮的朦胧状态,是一片夹杂着白的灰。

这样清白的灰色混着点点淡黄,是太阳即将升上来前的预兆,只不过我只能从点点缝隙中看到这一切。

明明是普通的事物,我竟然能从中看出点儿不一样来,那样的烟青色,此时间竟带着与平时不同的漂亮。

无视了有些折磨人的刺痒,但是尽管是敷了药草,也不能治愈的刀口,之后会不会也增生出狰狞可怖的肉疤呢?

长长的一条从手肘下方一些,再到手腕处。

我应该是庆幸他身为刀剑吗?竟然割的是直的,并非蜿蜒斗折的,之后就算是遮也能好好遮挡起来。

其实我对伤口一向是没有那么多执着的,我并不是多么爱漂亮的小女孩。

我也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漂亮,能被称为贞子的我应该也不算漂亮吧。

我只是怕他们见到伤口时的难过,因为长谷部仅仅是见到我膝盖上因摔跤落下的乌青,就会低垂着眉眼注视许久。

因不忍过度责问难得顽皮的我,所以只会睁着那双令我不敢直视的眼睛,来谴责我。

三日月还会幼稚的学着说痛痛飞走,前田倒是会担忧的请教药研该怎么办,烛台切…

烛台切会给我做好吃的点心。

所以这么好的烛台切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大概是因为这个点儿没有什么人吧,加州清光特意挑在了这个时候来,还带来些早上特有的寒气。

我松开了裹在身上的棉被,半夜由于我睡得不安稳,竟然又掀了被子,但是却唯独忘了不会有人特地过来给我反复的掖好。

真是令人讨厌的习惯。

“早上好啊。”

呼出的气竟然也带上了白雾,好久没见到了。

他还是一样的沉默寡言,只不过与我的距离却拉近了,甚至连看我被发现时,都不会撇开脑袋。

“现在去吧,穿好衣服。”

还是一样的言简意赅,但是他注视了许久我的巫女袴服,兴许是想表达不要感冒的意思吧。

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身着单薄的单衣,仿佛我还在本丸似的,但是这里可没有暖黄的灯光下,无奈用双手把我捞起的人。

巫女袴服的结明明很简单,但是我还是系的歪歪扭扭的,我也是倒退了啊,竟然真的相信什么永久的承诺。

[所以只要我来系就好了。]

这样的话,只要他说,我就信了。

但是我忘记了,人生没有永远的事,可他却让我真真实实的忘却了,如何故作不在意自力更生。

大概是我眼中的落寞太具象化了,加州清光注意到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本来站立在我身前不远,但是现在却是蹲在了我面前,在我沉浸在回想时。

我只能看见他的发旋和粗糙的发尾,还有他带着茧的细手,三下五除二的就系好了一个普通的结,还扯一扯修理了一下。

顺滑的布面被他拍了拍还理了一下,此时他对着我的黑色头发,我竟有些幻视成了茶棕色。

一样的细致,一样干脆,只是手法却完全不一样。

“要这样才行…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大概是被我眼中流露出的思念刺到了吧,但这是我失算的一部分,可是人哪有那么多能计算好的事情。

“很漂亮,下次教我吧。”

这是不算高明的转移话题,但是他也听懂了,我不想再继续刚才话题的意思。

没有到那份儿上的话,就没资格去探求,加州清光他自己知道的。

大抵是那一份落寞与思念太过碍眼了吧,完全是将他幻视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比他更加完美的人。

怎样用自己那点儿低廉的东西去争,也是争不过的。

只好像是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似的,不去探求的保留那一份仅仅是一瞬的温暖。

不知道是什么勇气,还是那一丁点儿可悲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