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黎深有同感,毕竟她是去过珩王府的。
但这水阁,跟珩王府相比,挺朴素的啊……
穆程勋双手掠过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嘴里念叨着,“这方端砚竟比我父皇御案上的还要珍贵……”
桑九黎走了过来,一脸嫌弃,“一块石头,能有多有贵?”
“这哪是普通的石头,这东西细润幼嫩,锋芒犀利,通体冰纹,可是千金难求啊。”
“多少?”桑九黎尾音都扬了上去,“一块石头?千金?”
“千金都未必买得到。”穆程勋目光又落到花案上,一个样子古朴的瓷瓶。
“青甫大师的,流光瓶……”穆程勋端起书案上的水盂,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倒进瓷瓶里。
瓷瓶下面一截,竟开始渐渐呈现出些许流光,与上半部,没有被水浸润到的色泽成了鲜明的对比。
穆程勋眼睛都亮了,“真是流光……”
桑九黎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但见穆程勋的神色,又好奇地问了句,“这玩意儿,很贵?”
“这是青甫大师离世之作,世间仅此一个,你说贵不贵?”穆程勋嘟囔了句,“流光瓶消失数百年了,连我都只在书上见过。”
桑九黎想起在三生阁的时候,风阙说过,那个什么前朝瓷器大家青甫,所制的一个古月瓶都值千金,那这离世之作,岂不是更值钱?
她之前翻行军手札的时候,压了一书案的物件,这东西好像也被她拿来压书角了。
因为这瓶子较大,挡着她视线,还将其放在书案最边缘的位置。
桑九黎咽了下口水,幸好没给人摔碎了,否则,以她现在的情况,还真是赔不起啊。
这珩王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知道收好些。
就这么,随意摆着,碎了算谁的?
桑九黎直摇头,“难怪你文不成,武也不就,合着这些年,都把心思用在这些死物上了。”
穆程勋不答应了,“什么死物,这些都是宝物。”
“宝物?能护你性命?能护你母妃一世安宁?”桑九黎蹙眉,“穆程勋,你是个皇子!”
身在皇家,没点本事,将来难保不会在夺嫡之争中陨落。
穆程勋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些话,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对所有人都没有威胁的皇子。
他不愿意承认,只要他这个身份存在,便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