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桑九黎。
“皇上可还记得,末将从北境凯旋归来时,曾向您讨过一道圣旨,准末将婚嫁自由。”桑九黎脊背一挺,抬头直视大殿之上,“君无戏言,天子之诺,可还作数?”
所有的都知道,桑九黎是个混的。
但谁也没想到,她竟敢跟天子叫板。
昭庆帝面色一沉,眸底迸出威胁的冷光。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婚约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自行做主?”鸿胪寺卿沈扬清,扯着苍老的嗓音斥责。
桑九黎闻声望去,气势丝毫不弱:“沈大人此言,是想说皇上当初那道圣旨荒唐?”
“你!”沈扬清喉间一噎,这话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接。
当场就颤颤巍巍地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老臣并无此意啊。”
昭庆帝却似没看见一般,依旧冷着脸。
朝中自是不缺善揣君心之人,“个人婚事与两国邦交相比,孰轻孰重,何须分说?”
“若是因和亲不成,伤了两国邦交,从而引起边境战乱,你可担当的起?!”
桑九黎冷笑:“若照这位大人所言,金月国联姻不成,便要举兵犯境,那此次和亲之事,何来诚意一说?”
“若金月国真敢来犯,本将军自会应战,只要有本将军在,绝不容他国之兵,踏我天启疆土半寸!”
桑九黎清冷的嗓音,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肃杀之气。
那是久经沙场之人,身上才会有的。
放眼整个天启,也只有老将军桑振怀,和当年的少将军桑云庭身上,见过这样的气势。
这一刻,他们似乎相信了。
桑九黎是那个能统领桑家军,击退北辽的大将军。
但总有人,会因为她是个女子,便轻视她。
“若能以一人的婚事,换边境太平,何故还要再兴起战火,劳民伤财不说,边疆将士的性命岂能枉顾。”
桑九黎冷光投射过去:“堂堂天启,泱泱大国,竟要送女子和亲换边境太平,你这是想说,满朝武将都是无用之人?”
御史大夫刘正青,指着桑九黎,一脸唾弃:“此乃国之大事,桑将军怎可如此自私自利。”
“自私?”桑九黎冷哼一声,“若是让刘大人的女儿去和亲,你可还会这般深明大义?”
桑九黎是撞上来一个,就怼一个。
“那是自然,能代表天启去和亲,乃是是无上荣耀。”刘正青嘚瑟的笑了一声,“只可惜我的女儿没这个福气,金月国要的是桑将军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