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泥马连忙驾车疾驰而去,马车在街道上飞速穿行,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无罔坐在车内,手指紧紧扣住座椅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终究是来迟一步……
当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前,苏无罔掀开车帘,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猛然收缩。
丞相府的大门敞开着,门前的石狮被砸得粉碎,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砾与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苏无罔快步走进府内,眼前满地鲜血,如蜿蜒的河流,流淌在青石板上。
府内的仆从、侍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被撕成碎片,有的被啃食得面目全非。他们的眼中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
在府邸的正中央,文丞相倒在血泊之中,胸口被一只巨大的兽爪贯穿。
那兽爪漆黑如墨,表面覆盖着狰狞的鳞片,指尖还滴落着温热的鲜血。文丞相的面容苍白如纸,嘴角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嘲讽着这场无谓的杀戮。
纯正的文气缓缓升腾,正直的文丞相元婴很纯净,表面附着着一层薄薄的光晕。
刚正不阿、一生操劳,他可是肃帝的顾命大臣!可以说是肃帝的半个老师……
可笑……真是可笑……
为仙朝尽心尽力,却落得如此……
苏无罔的目光从文丞相的身上移开,落在不远处的那道身影上。
那是妖王梼杌,半原型化的人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甲,头顶生有一对弯曲的犄角,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祷机察觉到了苏无罔的到来,缓缓转过头,猩红的眼眸中透出一丝讥讽。
“哦?肃帝派来做善后的?”
苏无罔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发现祷机手下的妖兵正在府内肆意横行。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似狼,有的似蛇,有的则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它们追逐着逃窜的活人,享受着这场围猎的乐趣。
每当有人被抓住,妖兵们便会发出刺耳的尖笑,随后将其撕成碎片,吞食殆尽。惨叫声、哭喊声、咀嚼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卷。
苏无罔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与杀意,但他知道,此刻……什么都晚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落在梼杌的身上,“在下尊陛下旨意而来,妖王大人,可否把你手中的元婴交给我。”
陈泥马落后余舒乐一步,看到的就刚刚好是余舒乐笑着向那妖族伸手的一刻。
愤怒、杀意、病秧子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他很平静,平静得如同发生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是说人族最是团结吗?”
梼杌对余舒乐的平静感到无趣,缓缓抬起兽爪,指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猛然挥动兽爪,朝着苏无罔抓来。
“妖王,可我是死过一次人啊~不能算的。”余舒乐看着梼杌手里的元婴,笑着说道。
就在兽爪即将触及余舒乐的瞬间,梼杌的兽爪停住了,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人类是真的一点恐惧都没有。
“无趣……”
梼杌冷笑一声,将文丞相的元婴丢给苏无罔,随即转身继续享受它的“盛宴”。
【梼杌……妖王……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清楚。】
只有一瞬,但陈泥马看见了病秧子眼中无比的冰冷与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