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楚依依设想过林年可能出了什么事儿,却没想到是生命之忧,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救命啊,有人能帮帮我们吗?”楚依依向周围呼救。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和警察。” 楼上一个窗户里探出一个年轻姑娘的脑袋。
楚依依向她道谢,再一次陷入手足无措、孤立无援的地步。
“对不起,依依,要让你留下心理阴影了。”林年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消失,想来她等不到医生来救她了。这会儿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抽离这具身体。
“这样也好,至少我不是失踪,爸妈和姐姐不用忍受找不到我的痛苦,”生命危在旦夕,她用仅有的一点意识胡乱地想着。
无处安放的眼神看到了从自己身体里跑出来的似雾似烟的东西,不等她发出疑问,就看到这缕似雾似烟的轻气,跑到了另一个相似的轻气前,与之合二为一。
“阿飘”林年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看着“自己”和自己合体,一个闪神儿她便重回了她醒来的地方。
“我这是没死吗?”她扭头看到林父坐在床边。
林年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这一段记忆好像从来没出现在过去的自己脑海中。
当时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分,连知了都偃旗息鼓。她满头大汗地从午睡中醒来。胸口处传来一阵悸痛,她没往心里去,以为是自己连着几天熬夜看小说看得太猛了。
怔忪地看着房顶飞速旋转着的吊扇,本来提供凉意的凉席却染上体温,变得更加灼人。干热的空气让她的脸和脖子仿佛被针扎般刺挠起来。她将目光望向远处的白杨树,却见那叶子一动不动。
然而,她低估了这次心痛,就在她以为忍过去就好了的时候,一阵阵的剧痛向她袭来,而且愈演愈烈,让她无法呼吸,无法起身。她想微微抬起上半身,就让她用尽了力气。她想求助父母,无奈只能发出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她虚弱无力,艰难地蜷缩起来,似乎好一点,想拿起手机,却眼前发昏。挣扎着将手机侧立在床上,拨打120。电话很快接通,但是当120问她地址的时候,新的一波剧痛传来,她瞬间疼得说不出话来,就连无意识中发出的哼叫都十分虚弱。
“你好,你还好吗?”接线员一直没挂,耐心地不停询问,林年勉强把手机拿近一点,打开免提:“我在蒋家屯镇林庄村50号,我好像心脏病发作……”挂了120,她眼前一黑,手机栽倒在床上。又熬过了一阵疼痛,她给母亲拨打了电话。
“喂?”手机传来母亲的声音,“怎么不说话?在家怎么还打手机?”听筒里一直没传来林年的声音,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林母直觉女儿可能出了什么事儿。
等到救护车来到,林年已经有些迷糊了,心脏疼得没有那么频繁,却一次比一次疼痛。林母和林父无助地站在旁边,林母揉着林年的胸口,希望她能舒服一点。
救护人员快速把她抬上救护车,有条不紊地给她安上监测仪,迅速记录下所有有效信息。
迷糊中听到医生说:“家属可以上来一个。”
“你跟车,我马上骑摩托车跟上!”林父迅速安排。
“嗯,你路上注意看路!”
救护车疾驰而去,村子里的人早就被震醒,顾不得炎热,纷纷出来看热闹,倒也都识趣地没有凑上来问。
“有直,怎么回事?”关心的邻居等救护车离开才凑过来打听。
“我也不知道,好好儿地就说心脏疼,二叔,我先不跟恁说啦,我得拿着钱撵他们去。”
“好,好,你快去吧!”村里二叔退到对门阴凉里,看着林有直推着摩托车出来,正要停车去关大门,赶紧朝他摆手:“你别管啦,我给你锁上吧,钥匙带了没?”
见状,林父着急地说了句“带上了”,便扬长而去。
“诶,这憨二不戴头盔,上头查着呢?”村口值班的人看着林有直冲过来,想要摆手让他停下。
“别管了,急着呢,没看到刚才车上是他家的坐里边儿啦,也不知道是谁不行啦。”一边八卦着一边把一块值班的同伴按下了。“这大热天的路上也没啥人,交警也得休息呐。”
林父这会儿也顾不上查不查头盔超速了,只要大路上没有车,他就闯,哪怕不允许摩托车的路段他也走,一路有惊无险地远远地坠在救护车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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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上。
医护人员正跟林母询问发病经历,却听得监控心跳的机器发出尖叫。“不好,血压降得太快,心脏骤停,快,心肺复苏,0.5ml肾上腺素肌肉注射。”
没有反应。
继续心脏按压。
看着医护人员忙碌,林母下意识缩在车尾角落里,生怕打扰医生们的抢救。
只见她神色紧张,双拳紧握,极短的指甲都要抠进肉里。仿佛鹰隼一般的双眼紧盯着抢救着的女儿,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刚刚医护人员的问话,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女儿上午干嘛啦,有啥先兆?那一刻她的脑子又乱又清醒,却依然回忆不起太多细节,每天都这么过着谁留意那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