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说着话,林父拿起遥控器关闭电视。
“说件严肃的事情……”饭后,桌子上的碗筷都还没有撤掉,林年就迫不及待地想将自己重生的事儿告诉父母,“这得从我发病住院那天讲起,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是个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已经在脑海里盘旋了很多天的经历,再一次被林年讲出来,这一次,她讲得更加流畅,前因后果,重要的细节都描绘出来。一时间,堂屋里除了林年的声音,就只有电扇飞速转动的声音,连家里的大黄狗都感觉氛围不对,安静地趴在门口,半只身子在屋里。
“其实,我还是我,现在的我既是18岁刚考完高考的我,也是30岁快要博士毕业的我,你们可以当18岁的女儿脑海里多了10多年的记忆……”
林年住口,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透过水缸的缝隙,她左看右看,又看向林斯,不知是继续说点什么,还是安静一会儿。
“我把碗筷收拾一下。”林斯冲林年使眼色,站起身。林年也站起来帮忙收拾一下,躲到厨房那屋去洗刷。
“你看咱爸妈啥反应?”
“一时难以接受是肯定的,我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你跟我开玩笑呢,更别提咱爸妈了。”
“咱妈别犯高血压吧?”
“不至于吧,我去那屋看看去?”
“你去看看咱爸妈的反应,我继续洗碗。”
这一夜,只有放下心中大石和昨夜就经历过震惊的林家姐妹睡着了。林父林母在各自的卧室里辗转反侧想了一夜,凌晨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睡下没俩小时,还得起床去猪圈喂猪,去地里除草,等林斯和林年起床,只有锅里的饭菜等着她们。
吃过早饭,回到自己房间,姐妹俩在家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话。一大晌都没见到林父林母,两个人不禁有些忐忑。
“妮儿,来抱西瓜!”11点多一点,院里传来电动车停车的声音。
林斯和林年连忙出去,帮着林母把买的西瓜搬进堂屋。
“妈,你干什么去啦?”林年小心地跟林母说话。
“晌午去地里给棒子除了除草,天太热我就回来了,正好街上有卖西瓜的,给你们买点西瓜吃。”林母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爸呢?”
林年一边啃着西瓜一边觑向林母,心里存着事儿,她吃了三条就停下了,乍着黏黏的双手,坐立难安。
“憨妮儿,看啥呀?”
“怕你们不能接受……”林年说着低下头,不敢看林母的脸色。
“你再给我讲讲你在外面读书的事儿吧……国外怎么还这么危险啊,咱以后不出国读书了吧?那里是啥样啊?跟咱吃得一样不?东西贵不贵呀?”
林年一一回答林母的问题,有些自己其实也记不太清,日常买东西都是一买就是好几天的吃用,也记不清具体的价格了,只记得东西也都不便宜,哪怕拿欧元花欧元,奖学金也就堪堪够用一个月的日常花用,如果出去旅个游,基本上都要捉襟见肘。
听林年讲自己刚去的头两年还会兼职给当地移二代做家教,平时吃穿都很节省,不觉眼眶有些湿润。待听得林年讲自己刚出国时的他们什么反应,林母仿佛和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共情到了,一辈子最远就去过省城的她实在难以想象小女儿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的样子。
“咱这辈子不念那么多书了,好不?读到硕士就拉倒,你要实在想读博,在帝大读不也一样?”殊不知,这一世的林年还没考到帝大去,也不打算走学术之路。
“……本来没想说,这一世我不太想做学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