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行皱着眉,许久,在郁繁的威逼下,他开口道:“不曾。”
郁繁轻哼:“那些人可真是违心。若整日同你在一起,无话可说,怕是会闷死。”
谢思行眉眼间掠过一丝冷笑。
看样子他没听进去她的话,郁繁也懒得再说。
沉默地倒着酒,郁繁还欲再饮,不远处却忽的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
“公主,您怎么又饮酒了!?”
这声音无端为这寂静沉闷的庭院多了些生气,郁繁悠悠抬眼,当看到花临风谄媚的面容时,她先是一怔,随后唇边挽起一个笑。
花临风已走到她旁边,见她拇指和食指仍圈着酒杯,顿时按住她的手臂,强压着她放下。
“公主,您伤病未愈,怎能喝酒呢?”
说完劝告的话,他心疼地看了眼郁繁腕上未消的血痕,然后转头看向谢思行,愤愤不平道:“还有你,你私自离府,公主她没有治你的罪是她宽容,如今你明知殿下在皇宫受了惊,却还让她喝酒!”
谢思行看他一眼,随后转过头去。
“哼,你竟然还摆上架子了!”花临风又转向郁繁,“公主,他看不起你,你怎么能轻饶了他?”
花临风刚坐下便说了一大堆话,郁繁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但这不妨碍她知晓花临风的真实目的。
郁繁深深看花临风一眼:“我没通知你,你何故出现在这里?”
花临风大睁着眼,委屈道:“我听说公主要召幸谢思行,一时气不过……”
谢思行发出一声轻嗤。
“殿下~”
郁繁安抚地望他一眼,转瞬间目光转冷,幽幽看着谢思行。
“你什么意思?”
花临风在一旁拱火:“公主问你呢,还不快回答!”
谢思行目光与郁繁相对:“谢某并不喜谄媚奉迎之事,公主不必在谢某身上花费心思。”
郁繁掀开眼帘,冷冷望着他:“谄媚奉迎?”
花临风委屈道:“临风对公主情深似海,公主一定要相信临风!”
郁繁倏地站起身来,绕过案几缓缓走到谢思行身前,倾下身,她用双手捧起他冰冷如霜的脸庞。
“在公主府不谄媚奉迎,你是待不下去的。”
谢思行目光掠过一丝嫌恶,随后用力推开她的手。
“那么,还请公主放我出去。”
“大胆!”花临风跳起来大喊。
郁繁唇边勾起一个玩味的笑:“你不喜我碰你。”
谢思行依旧用沉默代替回答。
“如此……”郁繁状似落寞地轻叹,然后,电光石火间,她捧起面前人的脸在他的脸颊上重重地一碰。
“殿下!”
谢思行好似已经僵住,直到郁繁主动离开,他始终都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一触即离,郁繁向后退了一步,终于能看清楚谢思行的表情。
那目光中满是震惊和愤怒,又夹杂着许多迷惘,蓦的,谢思行迅速抬起衣袖想要擦去脸上那丝残留的灼热的感觉。
“你做什么?!”
他擦了几下,像是厌弃似的,脸色冷的可怕。
郁繁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害羞了?二十多载春秋,你怕是都没有这般被人唐突过吧。”她端详着他,眉眼绽开,“但你越是这个样子,我越喜欢你。”
听到这番表白,反应最大的当属花临风。
他不满地大喊:“殿下,他脾气又臭又硬,你怎么偏偏喜欢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却不喜欢我!”
郁繁回头:“胡闹,本公主不允许你这么说他。”谢思行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这比喻还是轻了。
花临风跑过来抓住郁繁衣袖:“殿下,你怎么都不看我几眼?你面前这个人,他对你态度不好,还时常忤逆你,现在竟然还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你……殿下,当务之急是惩罚谢思行!”
听到他的话,郁繁又向谢思行看去,果然如花临风所说。
她脸上露出揶揄表情:“天色这么黑,你眼睛倒是尖。”
被她夸奖,花临风顿时乐开了花。
见两人悠然说着话,谢思行倏地转过身。
郁繁冷声道:“今晚,除了长宁殿,你哪里也不许去!”
花临风才绽开的眉眼霎时僵住了。
谢思行眼睛里藏着刀子,剜了郁繁一眼,便大步向着长宁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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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随意的酒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花临风哀叹道:“公主,那个谢思行真是太不解风情,你不要再喜欢他了。”
郁繁看向他:“我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么?”
花临风大睁着眼期盼地看着她。
郁繁推开他的脸,悠悠道:“你不行。”
“殿下,为什么我不行?”
郁繁注视着谢思行离去的背影。
“因为,我和他还有一份难解的缘分……”
“缘分,公主,你什么时候同他牵扯上的?”
他在身侧喋喋不休,和缄口不言的谢思行相比来说就是两个极端。
郁繁轻揉额角,埋怨道:“我现在心烦,你不必再待在这里。”
花临风不甘地喊着:“公主~”
“退下。”
郁繁迈步向前走去。
夜晚,皓月当空,月凉如水。
透过重重帷幔,在明亮的月光下,郁繁隐约看到几重屏风后谢思行躺在榻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