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鲛还未从水面中出来,电光石火间,谢思行脑海迅速思索,刹那间,他转过了身,抬手将青冥剑从墙上拿了下来。
雨生蔓已经完好从水面离开,见眼前男子摆出攻击姿态,她立刻轻蔑地笑了笑。
“弱小的人族,也敢试图挑战强你几千倍几万倍的妖么?”
谢思行冷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成功。”
雨生蔓被这个不自量力的男子气笑了。身后,几个鲛人士兵向前迈出一步,雨生蔓立刻出声止住了她们。
“站在那里别动,你们只管看我怎么打败他。”
霎时间,水殿中的水均现出阵阵涟漪。雨生蔓张手,离她最近的水桌上的水便化作了一把外表锋利的水剑。
雨生蔓唇角挽起了一个肆意的笑。
“这里可是我们鲛人一族的主场,你尽管来战吧。”
谢思行目光骤然凝住。
一个服侍王女的男鲛闯入神殿时,梁丘野两眼含泪,不停地向郁繁倾诉他心中的苦闷。
有人闯入,梁丘野立刻收了眼泪,抽噎一声,他缓缓从偏殿走向正殿。
“你有何事找我?”
男鲛急忙说道:“小祭司,不好了!王女方才在宫殿中捉到了盗剑的贼人!”
梁丘野想到前事,不禁一脸疑惑:“她抓到了冒充她身份的人,这不是件好事吗?”倏地,他回过神来,转过身看向一侧化作水桌的郁繁。
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郁繁紧抿着唇,思索片刻,她淡淡点了个头。
谢思行被抓住了,真是太稀奇了。
郁繁眉头蹙起,支着下巴认真思考。谢思行被王女抓住,王女会将他挫骨扬灰吗?
还不等郁繁思考出结果,一脸焦急的男鲛便立刻回答了梁丘野的问题。
“小祭司,王女摘下了那人的帷帽。”
梁丘野瞪大眼睛看向郁繁。郁繁抿着唇摇了摇头。
“王女看上他了!”
梁丘野几乎要惊掉了下巴!同时,郁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低着头压抑着笑声猖狂地笑了起来。
男鲛疑惑问道:“小祭司,您殿内是不是有女鲛的笑声?”
梁丘野脸色惨白,但听他这么问,他还是急忙否认道:“我岂是那种滥情之人!你不要做这种无端的猜测!”
男鲛赶忙道歉,然后飞快跑出了神殿。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耳边,梁丘野倏地一下跌坐到水面上,许久,他惨然道:“阿蔓应该只是贪图他的美色,应该是的吧。”
郁繁蹲在他身旁,认真地打击他:“不,他除了美色,还有丰富的内涵。”
梁丘野猛地转过身,捧着脸说道:“你快看,我的脸可有他好看?”
郁繁冷漠地摇了摇头。
梁丘野被打击的极惨,一时间,三魂六魄通通出窍,他怔怔靠着水桌,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已经丧失呼吸业已僵硬的尸体。
郁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梁丘野没有表现出任何生人迹象。
瞧见他憔悴模样,郁繁开始履行刚才的承诺,劝解他道。
“与其自己一个人在这大殿中伤心,不如去雨生蔓那里先探探消息,看看她们走到了哪一步。”
梁丘野眼圈又红了,开始断断续续的抽噎。
过了许久,他闷声道:“你懂什么,在我们鲛人一族中,只要女鲛愿意,便可随意同她们相中的男鲛行鱼水之欢。那个男鲛露出那副模样,想来阿蔓已经同他发生了关系。”
郁繁脸上表情僵住。
“你说什么?”她原本以为女鲛只是身份地位比男鲛高一些,却没想到,鲛人一族行事作风这么的……开放。
僵了片刻,郁繁扭曲着表情道:“我觉得,大概,可能,也许,他们并不会发生什么关系。”
梁丘野抹泪的动作停住:“你凭什么这么说?”
郁繁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除了拥有美色和内涵外,他还是个贞烈男子。”
亲他一下,他都能别扭成那副模样。郁繁都不敢想象谢思行受到轻薄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梁丘野整只妖瞬间僵住。顿了顿,他倏地起身,箭步向雨生蔓的宫殿行去。
“阿蔓!”
一进入宫门,梁丘野立刻大声呼唤一声。在郁繁看来,他这声大叫,有企图打断心上人好事的意图。
郁繁想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立刻看向殿门处。
旖旎的念头还未浮现,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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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野,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来这里吗?!”
鲛人一族中男女关系同外面相反。雨生蔓喊完这句话,梁丘野便又委屈地红了眼睛。
“阿蔓,你之前明明喜欢我的?如今,你为何不想要我?”
郁繁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不远处那个盛气凌人的女鲛就是一个朝三暮四、道德沦丧又背信弃义的男子,而梁丘野呢,就像一个惨遭爱人抛弃,久居闺中,勇敢追爱但时常被嫌弃的少女。
想着想着,郁繁不禁皱起了眉头。
“梁丘野,你别得寸进尺,我让你进我殿中已经很不错了!”
梁丘野脸上此刻梨花带雨:“阿蔓,我们不该这样的。”他抽泣一声:“刚才那个男子,你没同他发生关系吧?”
郁繁在他肩上探出了头。
如果说雨生蔓方才只是愤怒,当梁丘野说完这话,她便变成了被触及痛处,面目狰狞的恶鬼。
雨生蔓咬牙切齿:“你是如何知晓我殿中发生什么事情的,而且,谁许你质问我了?”
“我……”
郁繁顿时觉得头疼。再听下去,估计听个三天三夜两个人都聊不出什么结果。
于是,郁繁悄悄从梁丘野的肩上跳下,然后小步溜去了水殿之中。
幸而水门是敞开的,郁繁轻而易举便进了内殿。
她抬头向身侧望去,只见青冥剑仍被悬挂在水墙之上。
提了提心神,郁繁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