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官场与商场的个中三昧

城西,本属世外桃源之地的上官陵园,时隔十年的今日,异常肃穆。

十年前,是她父亲上官清的丧仪,当时她上官楚越年仅七岁。

看着老祖宗的那副棺木即将被覆上泥土,楚越猛地抬起手叫停。

这是她今日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嘶哑不堪。

她想要冲上前去,但硬是抬不起脚,最终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老祖宗的棺木旁,闭上双眼,抬起手轻拂而过。

雨中,没人看得出来她脸上落下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与此同时,远在西越国都甘宁城的一座新修而成的宰相府邸。

有一人正面朝南方,双膝跪地,磕头不止。

满额污血,满脸横泪,但他知道,他早已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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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逾半月。

稳坐吏部侍郎多年未曾挪过窝的蒋琪,初识愁滋味。

刚刚走下从宫中回府的马车,跨进自家官邸的院门,他便毫无文人士子风度,开始骂骂咧咧。

当真有点泼妇骂街的既视感。

你倒是叛国叛得很滑溜啊,那堂堂一国执宰之位当的很是顺心,可我呢?

如今被你连累,这吏部的差事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这几日在朝中,蒋琪可谓是受尽了冷言白眼,平日里相交甚密,相谈甚欢的同僚,尤其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身。

毕竟牵连上这叛国之罪,委实非同小可啊。

虽说上官泠明面上与蒋琪并无过多往来,更没有把他这个妹夫拖下水,但众臣自是深知,他与上官泠的关系非同一般,故此连理睬都欠奉。

蒋琪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如履薄冰的日子,偏生陛下眼不见为净,一句话都没说,他更是胆战心惊,更憋屈了。

于是今日回到自家府中,便让夫人上官沛回了一趟娘家。

四姑小姐上官沛回府后,便踏进了洛河斋的院门,此时正坐在三公子上官楚华的书房中,喝茶。

如今皇长子裴雍一派,因上官泠叛出远走,没了主心骨已然渐趋弱势,此消彼长,在皇长子一派看来,现在的局面自然助长了永安王府的气焰。

所以,当上官沛看到挂在墙上的那一幅篇幅极大的锦绣山河图,难免怒火中烧。

自古以来,读书人都自诩才学,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卖予帝王家,更何况是他上官楚华?

楚华轻泯了一口茶,笑言道:“四姑姑难得回府,怎的没去与六姑姑叙旧说说闺房话,反而先来找侄儿喝茶?”

他的脸上,赫然写着明知故问四个大字。

他倒是有闲情逸致拐弯抹角,可上官沛没这心思,于是直言道:“我今日前来,是想让你在奕王面前替你姑父说几句话,既然如今永安王府已得大势,又何必赶尽杀绝?你,始终姓上官!”

此话一出,真不愧是上官家的子孙,就连楚华都由衷感慨。

他慢慢将茶杯放下,仍是一张笑脸道:“不是侄儿不愿相帮,实在是无能为力。即便是王爷向陛下进言亦是无用,终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此事。姑父久居官场,想必也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更何况,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之举……”

上官沛听罢,怒而拍桌而起,全然不顾杯中热茶溅到手上的灼痛之感。

见她起身,楚华也不好继续不动如山地坐着,于是跟着起身道:“姑姑莫要动怒,侄儿知晓三叔一向最是疼爱姑姑您,故而这些年处处相扶持亦是理所当然。只是叛国一事事关重大,他们的心思,就算是王爷也无法改变啊。”

楚华将姑姑送出洛河斋之后,转身返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