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下午,岳飞鸣金收兵,命四周城门各留一员将领负责清扫战场,随后便率主力返回营寨。
刘军士兵在城下有条不紊地清理尸体,城上的孙军并未趁机攻击。双方对此心照不宣,谁都不愿因尸体堆积引发瘟疫。孙军内部早有严令,此刻若有人放箭,必受极刑处置。
与此同时,孙军士兵成批走下城墙,有伤的去医治,染病的去调理。负责后勤的胡惟庸为防备岳飞长期围困,储备了大量辎重,是以单看眼下,伤兵们不必担心得不到救治。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阳光通过窗扉打在将军府的帅案上,染红了屋中六将的面庞。
项羽坐在首位,雄浑的声音中藏着愠怒:“岳飞攻城第一天,西、南两处城门相继告急,竟然在第一天就被岳飞攻上了城墙!”
“我钟离城城高可足有五丈!”
项羽腮帮紧绷,一口气从鼻孔里冲出来,带着满肚子的火气,别过脸去看都不想看朱棡和朱樉。
朱棡和朱樉既然被朱元璋任命为项羽的副将,便该听从项羽指挥,除非项羽举动太过荒唐,或者说又有了自立之心,否则朱元璋可不会轻饶他们。
二人只是性情残暴,并非是受不得丁点责罚的蠢货纨绔。
而且他俩自己也心里有数,今天这仗打得简直烂到家了:堂堂钟离城,扬州北部第一道门户,朱樉亲自监督加固了几年时间,竟然第一天就被敌军登上了城墙。
要是换了朱棡、朱樉手下的将领,他俩早把人拖下去,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这叫作战不力,是死罪!
若不是朱棡、朱樉顶着朱元璋亲儿子的身份,项羽甚至可以合理怀疑他俩通敌。
于是乎,二将慌张认错,请求项羽恕罪。
项羽忌惮二人身份,腹诽道:我寄人篱下,受制于朱元璋,向前不过贪墨兵权,便被他整得不成人样,今天要是杀了他的两个儿子,恐怕日后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不杀他二人,又难以在军中立威。
项羽没办法,便取了个折中的法子,令人将朱棡、朱樉带下去各打三十大板,改命朱厚照替朱棡坐镇南门,项梁代朱樉坐镇西门。
打板人一听说要打的是朱元璋的亲儿子,还是那俩混世魔王,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找到至交好友托付完身后事,才哆哆嗦嗦攥着板子挪到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