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清晨,整齐的脚步声出了金墉城。
“黄彪。”
“在。”
“率本幢士卒前往马市,扣留所有马匹。战马、挽马、走马,通通扣留,全部拉来金墉城。”
“诺。”黄彪正要招呼兵士离去,又被邵勋喊住了。
“若马商叫屈,就写份字据给他们。”邵勋吩咐道。
“遵命。”黄彪立刻带着本幢五百兵士整队离去。
“章古。”
“在。”
“大索城内车行,将所有车辆扣留。套子卸下,挽马、驴骡拉走。”
“诺。”章古带着本幢五百兵士离去。
“李重、余安。”
“在。”
“你二人带本幢军士,去城外诸庄园索要马匹、驴、骡。”
“诺。”余安立刻答应了,李重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了。
一千兵士整队而去。
“何忠、郑东。”
“在。”
“在东阳门内御街布防,不许一匹马骡走脱。”
“诺。”
命令下达之后,邵勋让人搬来胡床,大马金刀地坐在金墉城内,嘴角含笑,露出了上下对称的四颗小虎牙——仔细看看,更像獠牙。
是的,这个一贯讲规矩的殿中将军,在这一刻,露出了他疯狂的獠牙。
讲规矩,那只是因为利益不够大,不值得翻脸罢了。
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我管你是谁?
“哈哈!”邵勋突然笑了起来。
居然有人觉得他讲规矩。
都没见过我杀李易、孟超,擒捉司马乂时的疯劲吧?
我变态起来,自己都没法控制自己啊。
太阳渐渐升起,九月的阳光暖洋洋的。
邵勋眯着眼睛,尽情享受着暖阳。
唐剑带着已扩充至五十人的邵园宾客,顶盔掼甲、持械肃立左右。
大街上逐渐响起了气急败坏的唾骂声,那只是第一波受害者。
邵勋闭目假寐,似乎睡着了。
城东马市之内,军士们挥舞着矛杆,劈头盖脸砸下,将前来阻拦的马商尽数推开。
有护卫忿忿不平,打算从车厢底部、商铺角落里抽出兵器,不过很快被首领制止了。
他们顺着首领的目光,看向左右两侧的屋顶。
五十名禁军弓手已爬了上去,拈弓搭箭,虎视眈眈。
“呸!”有人啐了一口,将环首刀重新藏了起来。
大家对付贼匪还能比划两下,但弓手的威慑力实在太大了。
便是一个贼寨中,弓手的地位都很高,分赃时往往能拿到更多。
没有着甲的情况下,不宜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