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花卷、包子,锅里猪肉白菜粉条,墙角码着一堆一堆碗。
孩子们直勾勾盯着,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朱由检一遍一遍地招呼他们:
"随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想盛多少盛多少。“
"今天吃了,明天还有得吃,天天都有。"
招呼了四五遍,才有一个黑瘦黑瘦的孩子抢先抓起一个馒头。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所有孩子一窝蜂跟上,堆得像山一样的馒头不一会功夫就化为乌有。
朱由检拍了拍那个黑瘦孩子的脑袋。
"几岁了?"
"八岁了!"
"哪儿人?"
“定边营。"
男孩虽然长得很瘦小,黑眸子里却带着一股子英气。
朱由检还想问他什么,一扭头的功夫,男孩却不见了。
几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围着朱由检,操着难懂的宁夏方言和朱由检说话,好半天,才听明白,是问他们的儿子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惨绝人寰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每一个冰冷的阵亡数字的背后,都是一个真实的人,他们的喜怒哀乐,希望与绝望,痛苦与挣扎,就这样赤裸裸地呈现在面前。
朱由检如遭雷击,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新年将至,温体仁、周延儒相继上奏疏,歌颂诛魏阉、赈陕西、保京师、收广宁四大奇功,建议朝廷办一次规模宏大的庆典。
朝中大臣纷纷附议。
朱由检虽然知道这两货都是马屁高手,但仍然很受用,问孙承宗:"该办吗?“
“论理也该办,国家颓唐己久,办庆典能振奋人心。"
又问毕自严:"该办吗?"
毕自严永远是最扫兴的一个,"户部没钱。"
温体仁素来厌恶毕自严,反唇相讥:“没钱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用不着天天挂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