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去给他身上轻轻搭了个毯子。
傅芮乔夏天和冬天都喜欢把空调开得很足,讲究一个冬热夏凉,钟婧昨晚睡觉半夜在她的两米圆床上冻醒过来,突然间就很想回去自己家里睡。
再昂贵的枕头也没有他的胳膊好睡,钟婧为自己忽然间萌生出来的想法而感到不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如此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
记得刚结婚的时候,她连和尹迦丞睡一张床都觉得别扭,非要让他在那窄小的飘窗上躺着,算起来也不过只有半年多的时间。
他肯定往那些中药里面偷偷放了迷魂汤药!绝对是这样!
中午的时候是陆听南叫的餐,下午他走了以后,钟婧推尹迦丞在客厅睡了会儿,她和傅芮乔在房间里嘀咕了半天,八卦傅芮乔和孙赫言之间的关系。
傅芮乔再三保证:“孙赫言就是个妖孽,我当初从三亚回来以后,很快就进入了新的感情,这你是知道的,我要是对他有什么想法不可能变心得那么快,所以当时都是荷尔蒙惹的祸,他真不是我那盘菜。”
“可是生理性喜欢,才是最难以抗拒的喜欢,乔乔,我劝你当心着点。”钟婧给她打预防针,因为反观她自己,当初就是被尹迦丞的表象迷惑在先,然后慢慢慢慢从生活的细微里看到他越来越多珍贵的品质,一点一点被他迷了心窍。
医生、律师,都是忙起来就没有任何喘息时间的职业,偶尔的放松确实很有必要。
钟婧喜欢喝酒,偶尔喝醉,那种毫无负担、什么也不用想的短暂时光真的太解压。
谁说她这种乐天派从来不会有压力的?钟婧盯着杯子里海蓝色的酒,要不是旁边尹迦丞在,她真的会一口干完。
医院里最近新来了一位女医生,从北城过来的,研究生和钟婧读的同一所学校,年纪还小钟婧一岁,但人家样样都压钟婧一头。
前两天周檀还说:“要是来的是一位男医生,有她这样的业务水平,我恐怕春心萌动主动表白都不是没有可能。”
钟婧恍惚,做她们这一行的,没有几个人不慕强,可要是连女孩子的强都慕,足以见得这个女孩子是真的不简单。
钟婧看过谢薇写的报告,发表的论文,确实比她看待问题要更深刻。
谢薇一来医院,从前查房时会和钟医生说说笑笑的那几个病人,如今也不只是对着她一个人和善温柔了。
周檀安慰她:“精神病人懂什么,这样的醋你也要吃?再说了,人家谢薇真的自带光环,住医生宿舍,不婚主义以后不请婚假不生孩子,领导当然喜欢她这种拼命的人啊,咱们跟人家没什么好比的。”
钟婧扪心自问,她到三十岁才相亲到结婚,两个人婚前都没见过几次面,这才刚有一点自己的生活,分掉一些心思在工作以外,怎么就开始被周檀pua了呢?
而且周檀这pua不只是只对她一个,她甚至连自己都pua上了。
凭什么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成了优势了?论对待工作的热情和态度,她差在哪儿了?
钟婧不服。
喝了酒,看谁都像是举杯挑衅的谢薇。
觥筹交错里,乐队换了位主唱上去,原来的女孩儿退下去喝酒,和那男孩儿对视一眼,音箱里传出那首钟婧最最熟悉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