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盯着他,皱眉问道:“三思什么?是朕让百姓们出海打鱼的,如今出了事,朕就该为他们讨回公道!”
施邦曜连忙解释:“陛下,事发突然,臣以为应该先派出人手去事发海域搜查一番,就算真要开战,也该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后再出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的话虽然没有任何问题,可朱由校却不这么看。
“施知府,朕可以告诉你一点!”
“在朕这里,报仇从来都不隔夜的!”
说完这些,他完全不再理会施邦曜是什么反应,指着那些渔民家属,向鮥瞳命令道。
“所有遇难渔民,每家五十两银子抚恤!”
“家中凡有五十岁以上老人,或十五岁以下幼儿的,免除一切税赋,每家每月再给粮五升、油一升、棉布一丈!直至老人过世,或幼子成年为止!”
“另外,若是他们同意的话,每家可送一名男丁入金山所。”
能够出海打渔的,皆是一个家里的顶梁柱,他们遇害,最苦的便是留下来的一家老小。
朱由校能做的,也只是让这些渔民家属们能活下去,仅此而已!
虽然这抚恤已经算得上是丰厚了,可跪在地上痛哭的那些百姓,依然还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
月港上空一片惨然,直至中午时分,距离最近的镇海卫率先赶了过来。
“启禀陛下,镇海卫指挥使苗布武,奉旨前来领命!”
朱由校看着还在进港的那些战船问道:“你麾下人马来了多少?”
“回陛下,福船一艘、广船三艘、沙船七艘,共计船工一百,水兵八百!”
听到这个数字,朱由校不禁眉头皱起,但随后又舒展开来。
按照正常情况,大明每卫五千六百人左右,分为五个千户所,每所一千一百人左右。
如今卫所糜烂已是普遍现像,苗布武手下的这一个直属千户能拉出九百人来,已是不易。
随着时间流逝,那些渔民家属们的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
被佛朗机人击沉的舢板共计十七条,每条舢板上,有三名渔民,共计五十一人遇难。
在领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笔抚恤后,有人跪地谢恩,有人再一次啜泣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事实。
能够得到一笔抚恤,也算是日后的依靠。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朱由校就站在码头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