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亥时末,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天启八年。
义军进城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满城的百姓。
本该热闹的大年夜,街上却没有一人出来燃放鞭炮。
但当家门被人踹开,听说要他们过去观刑审判范永斗时,大多数人都放下了戒心。
打土豪、分田地,分了田地爷自立!
这样的口号,早已被行脚商人传遍了山陕两地,介休的百姓同样也听到过。
听说这些义军只会对为富不仁的商人地主,和那些为贪官污吏下手,却对普通百姓秋毫无犯。
于是乎,一些百姓大着胆子走出了家门。
范家门前的街面上,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站满了人。
范永斗和他的家人都被押了出来,无论男女老少,被扒光了衣服绑在木架上。
被寒风吹过,止不住的打颤。
不是李自成他们心理变态,而是在这年月里,一件能保暖的衣服对于普通百姓都是奢侈品了!
若是在行刑的时候沾了血,会很难清洗.......
看着光溜溜的范家人被带出来,百姓们顿时便大喊起来。
虽然范永斗的妻妾长的如花似玉,身上又不着片缕,可百姓们的目光,却大多都死死的盯着范永斗!
“打死他!”
“活剐!”
“下油锅!”
“点天灯!”
“..........”
单从这些百姓们喊话的内容上,就足以看出范家平日里为人如何了。
李自成走到范永斗身前,笑呵呵的看着他。
“家财万贯,却混得如此人缘!”
“早在你勾结建奴的时候,应该就想到有这一天了吧?”
“放心,黄泉路上慢走,你妻子儿女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范永斗已经面如死灰,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不停的哀求道。
“别杀我.......我可以替你们带路,山西的商人我都熟悉........”
“王家、靳家、田家、翟家........”
“他们我都熟悉,只要你能放了我,我带着你们去!”
李自成从怀里摸出一颗槟榔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盯着他。
“呵!”
“带路狗!”
说完,径直转身又走回了范家宅院。
“高一功,按照乡亲们的要求,让他把每一种死法都体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