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下去吧。
“尤浑,把姬考剩下的肉送去祭坛,各地张贴告示,姬考因倾慕寡人爱妃,意图行刺,寡人宽宏大量,责令姬家上下闭门思过。”
“是,大王!”
尤浑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点什么,笑吟吟地离去。
帝辛坐在大殿中,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等殿门缓缓闭合,他突然抓起一旁的香炉砸在了地上,呼吸也有些急促。
转身,帝辛回了自己的寻欢作乐之地。
他现在急需宣泄下情绪。
半夜时分。
尤浑轻车简从,敲开了费仲家的后门。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夜访费仲家,进门后就有老仆引着,去了书房相见。
费仲一身战甲、手持长刀,正在那低头品茶,抬头看向尤浑就笑道:“怎得现在才来。”
“这不是躲避下几位老臣的眼线。”
尤浑抻着袖子坐在桌旁,接过茶灌了两口,嘴角讪笑:
“这几位老臣这次是真的惹怒大王了。
“尤其是那比干,说是忠心耿耿,实际上十分迂腐,只是想顾全自己的名节,沽名钓誉之徒罢了。
“他真正为大商考虑,岂能说出放走姬昌这话,姬昌对西边二百路诸侯、南边的上百路诸侯,都有莫大的影响,而今南伯侯被杀,南边各家诸侯都在朝姬昌观望。
“周国暗中扶持了多少小国、多少羌人部族?其患不在东夷之下啊。”
费仲叹道:“大王已是舍掉了一身虚名,只想为大商再开拓千年基业,只是如今……困难重重啊。”
“姬昌这个老贼,留不得。”
尤浑敲了敲桌面:
“大王暗示的很明显了。
“把姬考的肉送去祭坛,这是什么?其实是变相认可了姬家继续为大商守护西边大门,大王岂能在这般时刻,再给周国巩固名望?”
“我就在等你来这,”费仲嘀咕道,“我这就带兵?剁了?”
“当剁,则剁。”
尤浑笑道:“大不了就是半夜遭了贼,要是今晚不好出手,那就等他上路回返西岐再送他上路,城外军营咱们的人多的是。”
费仲点点头:“大王没有其他命令吗?”
“全凭将军做主。”
“那就等他出城,我亲率三千骑兵,定让他离不得朝歌城!”
“中!”尤浑起身拱手,“那我回去抱美姬了,将军早早歇息。”
“歇息不得,这几日要紧,我得盯紧了姬昌和各位大臣,”费仲摇摇头,“有时候当真分不清,这些老大人们啊,到底是看他们的家族更重,还是看大商更重。”
尤浑笑道:“那您受累,告辞告辞。”
费仲略微摇头,目中带着几分思索,招来几名心腹,开始盯紧西伯侯姬昌住处。
……
是夜。
帝辛庶兄微子启府邸后院。
微子启背着手,自书桌后来回踱步,几名家臣坐在一旁喝茶。
“姬昌怕是活不过去这一遭,”微子启低声说着。
“主上,”一名老臣拱手道,“不若就让姬昌连夜出城?”
“朝歌城这么大,他此刻必然已被费仲盯上,”微子启不断思索,两鬓已见白发的他,已算是无比沉稳。
又有臣子忧心道:“费仲有勇有谋,极难对付,但姬昌必须活着回到西岐,不然我们与他商议之事,岂不是白费功夫?”
“如今我们缺兵少将,王叔与首相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姬昌甘冒奇险,当真有些有心无力。”
微子启皱眉道:“此前不是说,有个奇人异士,可穿墙、可驾雾、可纵身一跃数十丈,还能为人诊脉算命?”
“姜尚?这家伙倒是此前来找过臣,但他的本领远不如闻仲之流。”
“此前臣让他去杀个人,他都扭扭捏捏、最后都托辞不去,恐怕难当大用。”
“那他可穿墙驾雾纵身一跃能数十丈吗?”
“这个,好像是能的,臣见过。”
“好!”微子启目中定声道,“马上带上礼物,找他!定要请他相助一臂之力!姬昌若是再亡了,周国与我们的联络也就断了,那我等十数年心血,岂非付之东流!”
“是!”
几名臣子低头应着,两人匆匆起身,快步离去。
王宫中,帝辛喝多了酒,躺在柔软的兽皮床上,享受着几名美姬的服侍,目中多是惬意,那妲己也不过是得宠的美姬之一。
朝歌城内的几位大臣府邸中,几名老臣早早睡下,给家仆下了命令,无论谁到访都说已入睡。
王叔府邸,比干在书房中捧卷读书,窗外时不时会有一个个身手敏捷的黑影落下,禀告了些许消息后就立刻离去。
姬昌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