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之道,不在于形而在于心,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徒者承道、立业、开枝,师徒之事,皆在于此。’
就比如,李平安这两年,有过两次修为突飞猛进的情形。
徒弟倒是对她解释过,他最近大半年都在琢磨一套,不用耗费太多法力、自身就能发挥出固定威能的仙家法宝。
……
牧宁宁心底略有些欢喜,还道自己今日细细画了一个时辰的‘透明’妆容,被师兄看出来了,倒也……怪不好意思的。
清素问过李平安为何会有修为异常提升,李平安含糊其辞,并未解释清楚,甚至还顾左右而言他。
“那我听师兄的,练功出差错了!”
李平安鼻尖一酸,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先贤有言,徒敬师为天地纲常……’
“嗯,鼓捣东西睡着了。”
其实,徒弟也有一些奇异之处。
总不能让师父白忙活这一场。
任谁见她一眼,心情都会多几分欢愉。
李平安浅浅睡着,渐渐真睡了过去。
牧宁宁如今已是褪去少年稚气,瓜子脸蛋生的颇美,身段也是顶好的;
李平安此刻依旧昏迷在躺椅中。
她略微轻吟,拿着薄被在李平安身上来回比量。
万云宗对弟子的约束并不算多,大家平日里也随意惯了,也不会因为笑得太大声而被仙人责骂。
‘幼年入山初拜师,心底既是期许又是不安,也就是一次细雨朦胧的午后,我读着读着经文、趴在窗边凉席上睡着了,师父路过时为我盖上了薄被,塞了塞被角,我心底登时就安了,自那之后,与师父无任何隔阂,修行进度一路畅通,直达仙人境。’
他其实好久没如此休息过了。
牧宁宁虽嘴上这般说着,只是将玉符放入储物法宝,并没有修行的意思。
“师妹,”李平安皱眉传声,“要不咱们约法三章?”
李平安含糊地应了句,挣开薄被的束缚,伸了个懒腰又瘫了回去。
清素再次检查了下李平安的状态。
真的能让徒弟道心更安稳吗?
李平安和牧宁宁赶忙起身,对着内洞拱手行礼。
师父……是怕他着凉……
清素起身飘去了后堂卧房,飘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张绣着兰花的薄被,走到了李平安昏睡的躺椅上。
他灵识散出,见到了凡事殿中聚着的那些弟子,也见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长老和执事。
那只小手很快开始挪动位置,从李平安的胳膊到手背,从大腿外侧到脚底板,动作轻柔又迅速地,将薄被边缘塞入了李平安身下。
这缕气息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李平安并没能及时警戒,被对方凑到了身前。
‘人族炼气士以师传徒承为立足天地之始,自上古时,百族凶悍、人族微弱,诸先贤遵道祖之教诲,开山立派、传承道果,使修行之法广泛流传,人族由此而兴盛。’
牧宁宁收敛笑意、调整气息,静静地站在李平安身旁。
自是牧宁宁来了。
“咱们过去,怕也只是坐冷板凳、遭人白眼,还不如在山里自在修行。”
“嗯,”牧宁宁轻轻颔首,“我自省得,师兄放心就是。”
“装伤嘛,”李平安笑道,“咱们练功走火入魔,一起受了重伤,他们还能拿咱们怎的?家父铸云堂堂主李大志。”
“而且此次东道主是观海门,观海门此前试图跟咱们抢法器生意,最后亏了不少灵石,估摸着是想借此机会找回面子。
李平安眯眼笑着,随手恰了个法诀,面容像是多了一层薄雾、自身存在感直线降低。
她今日穿了身蓝底弟子裙,长发梳成双环髻,玉带束起小蛮腰,一双小脚裹在布靴中,手中还提着一把连鞘的短剑,皓白手腕上比平日多了两只储物法宝。
俨然一副要远行的模样。
也只有她有进出这处洞府的通行玉符。
李平安正感慨着,随后就感觉一只冰凉凉的小手,隔着被子在他胳膊旁戳戳摸摸。
李平安正色道:“你我交好虽门人皆知,但此次外出有其他门人弟子,你我不能表现的太过亲近,于你名声不美。”
“师伯您吩咐!”
她能教的也就是《万云诀》和各类斗法仙术,在她的指点和徒弟自己的努力下,一直也没有出现‘教不会’、‘学不懂’这般事。
虽痒,但不敢动。
少顷,清素看着躺椅上被裹成了蝉蛹、只露了一个脑袋的徒弟,满意地点点头,拿起自己的《良师道》,回后堂继续仔细研读。
牧宁宁虽不明所以,却听话的拿出一只白纱,遮住了自己的脸蛋。
对这些,清素是不太懂的,也不会去管束自家弟子。
他瞧着身边的牧宁宁;
一次是李平安刚完成筑基之后,突然从炼虚境一阶迈入了炼虚境三阶;
一次就是在不久之前,李平安从炼虚境四阶,直接踏入了炼虚境六阶的大门。
牧宁宁别过视线,微微抿了抿唇,额前的秀发被吹拂过的灵气扰动,嗓音变得更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