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等一个契机那么简单,此间内情十分复杂。”
李平安道:“晚辈不明!请风相解惑!”
风后又是一声轻叹:“倒也并非不可说之事,有些时候,这些事不解释清楚,也难以服众!平安,你可知逐鹿之战?”
“自是知晓的。”
李平安落下双臂,正色道:
“逐鹿之野,百族大战,天崩地陷,人族鼎盛。”
“史书上轻描淡写的一笔,却是藏了不知多少白骨。”
风后目光渐渐变得悠远,缓声道:
“为了赢下这一战,我们付出了太多,死伤了太多。
“今日之事,也不过是当年欠下的旧账罢了。”
李平安故作疑惑:“此间已过漫长岁月,如何会有这般旧账?”
“岁月虽久,遗患长存。”
风后道:
“东盟成立不过三千年时、九千年时,我曾动手斩过总共三位副盟。
“可时间一长,依旧有副盟被腐蚀。
“你为何不问,让天保送信之人是谁?他又为何不能拒绝这般事?”
李平安道:“晚辈正有此问!”
风后叹道:“那人来自圣母宫,乃女娲娘娘近侍。”
此言一出,殿外众仙并无太明显的异样,远处的仙兵仙将,却是纷纷吃了一惊。
李平安沉默片刻,又问:“圣母近侍可干预东盟之事?”
“按理自是不该干预。”
风后道:
“可她们偏要干预,也不断去干预,还曾试图直接掌控东盟,被陛下巧妙化解了罢了。
“平安你可知,除却圣母近侍,这东盟之中还有一批人,他们一遵王命,二遵师命。
“有时,嘴上说着王命大于师命,暗中却是便宜行事。
“这些人,遵的是西面的教主,陛下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平安又问:“风相所言,圣母近侍,西方弟子,此二者制衡东盟,为东盟之祸根!那为何,陛下不剪除祸根?”
风后反问:“你当陛下为何壮年退隐?”
李平安皱眉问:“可是圣母娘娘逼迫所致?”
“并非圣母娘娘逼迫,圣母对人族一直是好的,但圣母有时必须顾虑更多。”
风后叹道:
“此事归根结底,算是西方教逼迫。”
“西方教逼迫?”
“这也非什么秘密。”
风后摇摇头,缓声道:
“昔日西方教教主找来,说愿帮人族战胜蚩尤率领的百族,给的条件就是西方教可在人族传教,陛下自是答应了。
“可后来,西方教既不出人,也不出力,还在最后时刻,以教主之法力、生灵之大义,逼迫我人族不得尽全功,以至于大批自损寿元的金仙、天仙,最后含恨而终。
“最可笑的是,西方教的二教主竟还厚着脸皮,让我人族履行诺言,允他们西方传教!”
李平安皱眉问:“陛下便是因此事隐退?”
“这只是其一,也是一个主因,陛下当年选择隐退,就避开了西方教的施压。”
风后叹道:
“陛下隐退,与娘娘布置绝天大阵有诸多关联。
“此间隐情今日与你一并说了,也让众将士听一听,免得众将士以为,东盟腐败、祸根在于陛下。
“覆盖南洲的绝天大阵,是因陛下与圣母的一次争执。
“陛下以为,仙与人当为一体,仙人与凡人本质并无不同,仙人作恶虽会伤及许多凡人,但仙人也有护持凡人的举动,善恶皆系于人心一念。
“圣母娘娘以为,修行练气之后,人已脱凡,无法站在凡人身旁看待问题,对生死也有不同的看法。
“随着人族不断繁衍,大部分人族都是没有修行资质的,无修行资质之人抬头去看逍遥长寿之仙,心底如何能平衡,只会觉得这一生毫无意义,故当仙凡分离。
“这二位的分歧越来越大,最后便是一场大吵,圣母以无上法力造化绝天大阵,封闭了南洲。
“南洲自此无练气之事。
“陛下自那之后乘龙归隐,让人皇之位自南洲流传,有了后续五帝轮转。
“南洲流传着三皇五帝的说法,各古国兴起、衰落,凡人活的多姿多彩,也算安稳了数万年。
“后又有大夏之国,成了新的天下共主,一改禅让之制,让王位自行流传,大夏国的人皇之位流传了数千年,自此走上了一条与东洲全然不同之路。
“圣母与陛下的分歧,到底是谁对、谁错?很难评判。
“当时数十个因由互相交错,才有了陛下的退隐;陛下退隐的目的,也只是将这些问题暂时压下,拖一下时间,给人族恢复元气。
“我知你想问什么,为何陛下不早日剪除这些弊端。
“非不去剪,实不能剪。
“陛下隐忍六万余年,换来了东洲繁盛,人族仙人数倍、十数倍于西洲妖族,等来了人族一批金仙巅峰高手突破至太乙,有了与西方教叫板的实力。
“陛下的计划,是隐忍十万年,人族再多几名大罗、再多几十名太乙,等道门过了道仙劫,道门众仙再次走出他们的道场,制衡西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