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所长放下刚端起的茶杯，摆摆手说道：

“压根不用偷偷摸摸处理。而且也不是偷偷摸摸的，是有一大堆人眼睁睁看着的时候突然没了的。”

“有人正准备在香炉那边上香，香炉就那么突然没了。要不是很多无关人等全都这么说，我们治安局是不信的。”

李铭接话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感觉有些稀奇，还以为是小道消息在传播过程被添油加醋了。”

牛所长认真道：“应该是真的。市局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准备召集人手搞会战，任务分配到我们分局。局长、周副局长都让我来请你出马。”

“按说，这么有意思的案子我是很乐意参加的。但是，这次我还真有点私事，没时间去查案。”

李铭故意压低声音，“最近好像有人在暗中调查我，可能是厂里有人看上了保卫科科长的位置，想把我整下去。”

这个理由让牛猛所长真是没法再邀请他去破案。

牛所长问道：“知道是谁在调查你么？”

“昨天快下班了，我手下治安股的人跟我说的，上午我又在职工楼工地忙，我还没开始着手调查。”

牛所长眉头一皱，“这次还真是巧了，少了你这位侦查高手，破案难度都增加了很多。”

“你这话就夸张了！不说你们分局，其他分局，市局、部里都有一堆高手。我这里要是查出来涉及厂外的人，我可能还需要你们帮忙。”

牛所长满口答应道：“一句话的事，我给你办得妥妥的。不在我辖区，也可以找邢队长，找分局领导。”

李铭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心里有底了。”

肯定查不出来的，他也劝牛所长，

“那个盗窃案子丢失的都是些四旧物品，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应该也没有人买。要我来说，那些东西没了更好。”

“你也随便应付得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多背诵两句红本本的语录。”

牛所长解释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案子发生了，而且事有蹊跷，不查出来不行。要是下次改偷其他贵重物品咋办？”

“说的也是。有那么多起案子，技术侦查员多费点心，互相对照比对碰一碰，应该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李铭都是隔了老远动的手，能查来痕迹那才是真见鬼了。

牛所长端起的茶杯再次放下，“真没有！别说指纹了，就连脚印都没留下一个。”

李铭有些小得意，“一点线索都没有，看来要成一件悬案了。”

牛所长认同道：“很有可能！希望这次会战能有一些收获。”

随口多聊了两句，牛所长告辞离去，人手不足，挺忙的。

牛所长前脚刚走，治安股的两位老部下后脚就到，明显是一直在等着了。

杨大奎汇报道：“昨天下班的时候，我跟踪了匡之道，他直接下班回家，没有在外面逗留也没有跟人接头。”

<div class="contentadv"> “我有找附近的老大爷打听，匡之道那个院子里的住户全是咱们厂的工人，没有干部。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警觉，我没有进入院子里调查。”

李方胜接着汇报道：“我去调查了一下匡之道的人事关系，表面上看起来他跟厂里的领导搭不上。”

李铭、聂副厂长同王副厂长的冲突，不单治安股的人，整个保卫处都是人尽皆知。

杨大奎、李方胜调查的时候也就重点针对王副厂长。

李铭自己也猜测可能是王副厂长那伙人，保卫科是厂里的武力部门，还可以用来转移视线。

在情况很糟糕的时候，很多人觉得只要旁边有更糟糕的事情，他们就可以顺利过关。

李铭琢磨着，“按你们两的初步调查来看，匡之道没搞事？”

杨大奎心里也没底，“可能是我疑心太重了。”

李铭鼓励道：“有异常就报告是非常好的习惯，可能对方只是才刚开始试探，又或者因为我们是保卫干部，对方比较谨慎。你们继续多注意观察。”

“方胜，你去把罗股长、王义也叫过来。”

“是。”

李铭解释道：“我原本是想让你们两单独立功，多攒点功劳、资历，以后好升职。既然事情不好查，那就把罗股长他们也叫上。”

“一直瞒着罗股长他们，不太合适，那样是不利于团结的。”

“谢谢副科长。”杨大奎笑道，“我就知道，您肯定是会特别照顾我跟方胜两个的。”

“这话不要说出去。”

“是！”

楼上楼下，罗巡等人很快到了副科长办公室，除了这个匡之道，其他积极分子的人际关系，也纳入了调查。

有手下人就是好，工作都有人去推动。

布置好任务，李铭想起来。

他要提前打个电话给向阳花大队，让人传口信给娄晓娥，下班后会去接她回城。

电话里也没多闲聊，他跟高队长讲了几句话就挂掉了。

一直忙到现在才有一点空闲，李铭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伟大导师的话，句句都听，句句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