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你家里肯定也是死了人吧?我妈说,都过去了,往前看!”
远处传来江氏有些惊慌的喊声:
“去儿,去儿!你在哪里?”
少年顿时慌了手脚,瞪了陆远一眼,撂下一句话,便转身跑走了:
“我可比你强,以后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望着跑走的少年,陆远嘴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他蹒跚着走到桥边,水面倒映着港口连绵起伏的屋舍与漫天的繁星,忽然一阵乌云掩住星光。
水中的港口忽然漆黑下来,但一颗颗缥缈的灯火仍然倔强的燃烧着,直到乌云散去,再次星光大放。
他忽然笑起来,笑的如同鬼号。而后无力的跌坐在地,就这么蜷缩着身子,渐渐睡着了。
远处漆黑的一角,苏行渐渐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苏道友为这陆远......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一旁的贺阳颇为感慨的说道。
苏行摇摇头,他想起了登龙台上的陆珂。最后她临死前的笑容是那么的放松,那么她之前背负的活着的理由该是多么沉重。
以陆远的性子,得知家姐造下如此罪孽又孤身赴死,恐怕只有心存死志。那枚血珠,不是断肢重生的良药,而是催赴黄泉的令书。
苏行想让他活下来,只能让他背负同样沉重的活着的理由。
所以苏行带他去看了品江城、看了陈路甲、看了江氏,最后才让他看到了江氏幼子。
至于苏行为什么做这些,除了与陆远之间的一份友谊,便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抹微笑。
你以后会与你姐一样活的很辛苦。但不同的是,光明的种子也许会开出光明的花。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苏行没再回头,“走吧。”
陆远能轻松的从监牢中提出,并且可以不设任何看守放在牢外。不是苏行出了多少力,而是真珠镇的修士本就只是被暂押看守。
而陆远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张检举出所有陆珂犯罪同谋的名单,落款正是写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