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睡着了,就不会听到外面走廊里隐隐绰绰的对话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DNA检测结果显示非亲生吗?”那是父亲的声音。
“那就只有检测结果造假了,或者你偷换掉样本。”那是父亲认识的医生朋友,她记得父亲特地带她来找这个医生看病的。
可是这病是怎么得的呢?
她从小身体很好,为了让她生病,父亲让她吃下了一整个冰镇西瓜。
夏日里冰镇的西瓜最是解暑,她一直都很喜欢吃。吃第一块的时候她很开心,吃第二块的时候她有些吃不动了,吃第三块的时候她恶心的想要吐出来,吃第四块的时候她已经哭得不愿意再吃了。
可是父亲硬塞进她口里,即便她到最后吃了吐,但父亲依旧没有停下来。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西瓜了。
想到这里,遥渺渺有些想吐,此刻的自己,还有当时躺在诊疗室的自己。
她记得那时她想要喊爸爸,她想要告诉爸爸她难受,可是外面的走廊里继续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你一定要帮帮我,无论如何,检测结果必须不能是我亲生的。”
爸爸这个称呼,她终究再也没有对那个男人喊出来。
那个男人的样貌、姓名,好像也从记忆里淡忘了。
应该是刻意遗忘的吧!
毕竟,那个男人的大手很大很温暖,在人群中总喜欢将她紧紧抱在手上,好像唯恐她走失。
可也是这双手,将她埋进了土里。
她是遥渺渺,也只能是遥渺渺了。
她以为她释怀了,可当碰到傅童心的事情后,她才发现她一直都没有。
她依旧执着于医院那个暴雨交加的午后,那个在她陷入沉睡前感觉到为她掖好被角的,是她的父亲,还是那个医生,抑或只是路过的护士。
自我催眠式的强制遗忘,只是让伤口表面看似愈合了,实者伤口深处早已化脓,深入骨髓。
所以她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