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门一张床

青花瓷的小碟子,巴掌大,里面已经躺了小半碟子的松子。

子秋在旁坐了,抓了一小把松子剥着,“奴婢来吧,姑娘不必亲自做这些的。”姑娘不爱吃松子,寂风爱吃。

姬无盐也不推辞,取了热毛巾擦了手,问,“寂风呢?”

“昨儿个您送他的莲花灯,他燃了一夜没舍得吹,甚至一开始都没肯睡觉,眼巴巴瞅着,后来撑不住才去睡的。”子秋想起那模样就笑,“今早里头的蜡烛没了,闹着要岑砚带他去买蜡烛,还未回呢。”

寂风是姬无盐捡回来的。

彼时他才四岁,面黄肌瘦地像个小萝卜头,在刚刚开始懂事、却又不是特别懂事的年纪,先有了关于被抛弃的概念,在之后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姬无盐都是他唯一愿意接触的人。

“少剥些,他爱吃,每次都贪嘴,吃多了又难受……”

正说话间,外头喧哗忽起,吵吵嚷嚷地像是菜市口似的。

子秋搁了手中松子,跑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抬进来一张大床,就大刺刺地摆在风尘居的大门口。为首有个嬷嬷,耀武扬威叉着腰骂人呢,说是咱们这的百合姑娘打了人。

“打了人?”饶是姬无盐都觉得难以置信,当下戴了面纱出了门。

朝云不在,百合也不在,只一个小丫头张着双臂站在门口,母鸡护着鸡崽子一般,偏紧张地面红耳赤的,双腿都在颤,支支吾吾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任由对方泼妇骂街。

门外,围观的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楼中的姑娘们都站在大门里张望,没有一个人围上去,保持着一种既撇清了关系、又能很好看戏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