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与太子被刺一案似乎毫无干系……姬无盐一时间摸不准宁修远说这一长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显然并非是唠家常,他们之间也没有家常可唠。
“三爷的意思是……”
杯盖盖上杯盏,宁修远端着那杯茶,容色正经中带着几分严肃,“宁某的意思是,白家行事艰难,白行却热心,他铁了心地要护着你,此举其实是有失考虑的。我与他年纪相仿、情同手足,加之白老夫人托付,往后姑娘的事情,尽管差人来找宁某就是,宁某没有白家那些顾虑。”
姬无盐彻底瞠目结舌。
窗外墙根下,猛烈的咳嗽声响起——席玉被瓜子仁卡了喉咙。
至于岑砚,还没从刚刚听说的八卦趣事里出来呢,他仍然沉浸在需要严加提防的“小贼”突然化身“护花使者”的震撼里……那余韵,冲击力真大。
屋子里,有些尴尬的沉默。
听的人尴尬,说的人……也有些尴尬。
宁修远这辈子没同人说过类似的话,说完总觉得浑身不大得劲儿,加之自己那个最近同市井长舌妇一般的手下在外头咳地快死去一样,宁修远愈发地咬着后牙槽想要将人抓到面前来揍一顿。
有个脑袋不知道从何处探了进来,小小的身子,圆圆的脸蛋,像个粉白团子。他扒着门框,嘻嘻一笑,“姑娘。”
唤完,才看清宁修远,“呀”地一声,脱口而出两个字,“猎人!”
姬无盐招招手,看着他噔噔噔跑进来,揽到了身边才问,“什么猎人?”说话间,顺便帮他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领子。
“姑娘曾经说过,任何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善意,可能都是猎人提前挖好的陷阱之上的诱饵。那日同子秋姐姐在街上,这个人莫名其妙地、突如其来地要送我炒糖糕吃……”寂风指了指宁修远,从怀里掏出一把剥好的松子仁递到她手里,“姑娘,寂风剥的松子仁,吃。”
说完,完全不顾对方愈发不自然的脸色,格外耿直地告诉姬无盐,“当然,寂风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所以寂风没要。”
仰着脸,一副很骄傲地等待表扬的样子。
姬无盐接过松子仁拍拍他的脑袋,低着头很是中肯地认可,“嗯。寂风做得很好。炒糖糕虽然好吃,但每天只能吃一点点,古厝说你的牙齿已经吃坏了,待陈爷爷过来,又要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