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见过席玉和席安动手吗?”
“……未曾。”
面具男再一次背过身去,看着云层一点点涌来,像是某座大山压在这一片土地上方,随时都要落下的样子。他说,“我见过。七年前的秋天,在猎场上,皇帝遇袭,就是席安和席玉力敌刺客,救下了皇帝。彼时皇帝身边的多少高手都败下阵来,偏这两人,联手拿下了人头。那一年……宁修远才十三岁,席安席玉也不过十五岁光景。”
“刺客身死,幕后之人便也查不到了。这件事被皇帝压下,除了我们这些在场的,外头谁也不知道……但在那之后,这朝野上下,便是谁也阻不了宁修远的道了。外头关于他的身手,众说纷纭。有说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有说他比席安和席玉还厉害的……我却觉得真相怎么样都无所谓,毕竟,有那两个人在,宁修远会不会武功又有什么关系?再者,宁修远令人忌惮的……从来都不是身手。”
“可……经此一事,我才发现,这天下间,有两种人。一种,是宁修远,另一种,是除了宁修远之外的所有人。”
跪着的手下抬头看去,不知怎地,突然觉得主子这背影,有些寂寥。
……
晚膳过后,下了雨。淅淅沥沥的,不算大。
姬无盐喝了安神的汤药,沉沉睡着,晚膳便也没吃,子秋在床边守着。古厝和宁修远的晚膳,是心月端进去的。
小丫头出去的时候,脸色煞白煞白的,腿都打颤,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干呕声。
心月只是朝云来了帝都之后买的丫鬟,看着老实用着顺手才提了做亲信,这小丫头何时见过这阵仗,怕是要吓地连连做噩梦了才是。
宁修远听着,瞥了眼血腥场面制造者古厝,突然有些嫌弃。彼时古厝说的是,先打一顿吧,能老实些,说完,先把人牙打了,抠出了牙缝里的毒药,然后手起鞭落。
落鞭的位置极其刁钻,动作之狠辣,经验之老道,宁修远不得不怀疑,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手上定是沾了不少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