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敢随意出门,偶尔去个菜市口,大多时候深居简出的。
也不敢去找工,担心对方问起, 或者传到东宫那里,引起主子们的注意, 毕竟彼时自己离开的理由, 是年纪大了,身子骨日渐不爽利,这活干起来也没平日里利索了。
王婆为了她的面子,非说什么伺候过太子妃,其实哪伺候过呀。她不过是后厨的一个厨娘,因着幼时在一个江南厨娘手底下干过,学了一手的江南菜,太子妃喜欢,才算是说上了几句话。
兴许,也正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厨娘,她的离开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东宫新上的管事又是亡夫的徒弟,念着曾经的几分交情,对她也算照顾,二话不说,就给放了。
还做主,多给了两个月的月例银子。
只是,家中已无积蓄,她的确不能再坐吃山空。用着王婆的话就是,“瞧瞧你这些日子,说捉襟见肘都是好听的,”
王婆说,风尘居的管事是出了名的良善,便是犯了事的丫鬟也并不苛责,能改,就继续用着,不能改,才让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又说,那姬姑娘又是个江南来的,这闲暇时分,你给露一手江南菜,指不定就能当个管事嬷嬷呢。
管事嬷嬷什么的,自己真没想过。
只是“江南”二字,无端勾起了心里头的那些愁绪,还有几分隐约的恻隐。
于是,便去了。
先去了风尘居,朝云已经等在门口了,原以为会直接过去姬家,谁知先去了风尘居后院。
风尘居没营业,后院往来也没什么人,去了朝云的屋子,喝了一盅茶,问了些寻常的事情,譬如,此前在何处高就,为何出来,都是格外司空见惯的问题。
钱嬷嬷一一对答,只是问及为何出来是,顿了顿,低了头,说,“那阵子身子骨不爽利,担心留在那里不仅干不了活,还尽给添乱,便主动出来了。修养了几个月,如今已是大好,姑娘放心,不会耽误事儿的。”
这是她在路上想好的说辞。
眼前的姑娘的确看起来格外亲切,但那双眼睛却犀利,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像是能将人看透似的。最后看起来是信了,点点头,“姑娘家起得晚,这会儿怕是还未起身呢。咱们过去也是等,倒不如就在这里喝着茶,等一会,还自在些,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