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阳穴隐隐地跳,就一个小伤口……这厮毫不客气地在自己这里喝了一下午的茶,就为了替姬无盐向自己这个皇帝讨要赏赐?绫罗绸缎也就算了,他知道他搬走了多少药材吗?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姑娘快不行了呢!
最最重要的,他还要走了一块皇帝亲笔御赐的牌匾!
还口谕……什么口谕!那是他宁修远让传的话,这叫假传圣谕!
该拉出去咔嚓的!
皇帝咬着后牙槽深呼吸,半晌,闭眼,怒喝,“滚!用什么膳!你不配!滚滚滚!别让朕再看到你!”
已经走到桌边的宁修远半点意外也没有,行礼,告退。
动作行云流水,好不自在。
皇帝脸色黑漆漆的,指着已经宁修远离开的方向,指尖都颤,“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一个为人臣子的样子嘛!他就是仗着朕惯着他!他无法无天了他!”
张德贤一边在旁布菜,一边眯着眼笑,好脾气地劝着,“可不就是您惯着的嘛,再者,这满朝文武,若都是那阿谀奉承、趋炎附势、唯唯诺诺之辈,岂不实在无趣……您不就是喜欢宁大人身上那股子年轻人的朝气嘛!”
暮色沉沉,从开着的朱漆大门外打进来。
门口弯腰低头站着两个看起来比这暮色更行将就木的小太监,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黯淡又蜡黄。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可很多时候看着他们,都像是看着两尊木俑似的。
皇帝看着他们,轻轻叹了句,“是啊……我就喜欢他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