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姨……”余光里,撞进一抹亮色。尤灵犀下意识抬头看去……
……
后来,尤灵犀甚至回忆不起自己是如何离开的那处院子。曾经看过一本书,说一个人能承受的痛苦是有限的。若是超过了那个限度,为了保护自己,人会忘记,会选择性地将那一段经历从回忆里抹去。
彼时尤灵犀看着,还笑了,同母亲打趣说,明明是记不住事儿,偏说地这般的悲戚,多少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了。彼时母亲摸摸自己的头,说你还小,不懂。那时是不服气的,如今想来……倒不如此生都不懂。
可为什么,自己忘了如何离开的院子,却怎么也忘不掉那幅画呢。
白底画布,青山为景,那人一身烟雨色的长裙靠着古树枝干。
古树遒劲,美人无骨。
江南烟雨的天,似缠绵悱恻的情思。画中美人一手搭在树枝上,指尖一方面纱随风飘摇,一手执书遮了半张容颜,一双眼睛自书卷之后浅笑盈盈看过来,似是含情脉脉。
宽袖滑落,露出腕间血色珊瑚佛珠……那是整幅画卷里,唯一的亮色。
即便没有看到那张脸,可是……江南、烟雨长裙、面纱,还有那双含情眼,这人是谁太过于明晰,三哥连半分遮掩心思的意图都没有。而那抹亮色……是三哥腕间的佛珠手串。
尤灵犀虽不知道那串佛珠的出处,却也知道那对三哥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而现在,他将它画在姬无盐的手上。
像某种隐喻,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交给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