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愈发沉沉地叹了口气,“第二日,就没了。大夫说,是前两日染了风寒,寒气积郁在体内,这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明明,他的身子骨一直挺强健的。大约,就是命吧!”
许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钱嬷嬷扯着嘴角笑笑,“那孩子也是,说是求学、求学的,也不知道求的什么,这么些年不着家……前阵子回来了半日,一碗饭还没吃完,吃了一半就跑了……说是回来吃的,我热了三四回,也没见回来。倒是让人过来捎了句话,说是……走了。”
姬无盐喝茶的动作微微一滞,这件事怎么听着都有些古怪,她便问,“传口信那人,可认识?”
“不认识。”钱嬷嬷低着头摇了摇,手指攥着衣裳,那是她紧张的时候带着的小动作,“那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瞧着挺俊朗的,就是有些严肃……倒像是何处见过似的……只是想不起来。”
什么样的急事,会连半碗饭都来不及吃,就得匆匆离开?
“这些年,没想着出趟远门过去看看?”
“倒是想过的。只是每每提起,那小子就说远得很,来去一趟也不容易,再问便烦了……”彼时想想,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在东宫当差,就算不是什么要紧的位置,但也不能无缘无故地离开这十天半个月的,便也就作罢了。
却从未怀疑过,所谓“求学”的真实性。
“孩子大了……事事不由娘了。”说着,悄悄看了眼沉默着的姬无盐,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其实,像咱们这样的人……若是孩子闯了祸,在外头躲着,咱们也是帮不上忙的……倒不如,就由着他去吧!”
姬无盐掀了眼皮子往钱嬷嬷那处看去,脸上笑容淡了些。
之前倒是没听出什么来,这会儿若是还没听出其中隐晦的意思,便也越活越回去了。目光落在对方紧紧攥着衣角的指尖,直截了当,“嬷嬷若是有什么难处,直言便是。你既在我府上办差,若是能帮的,我自是会相帮一二。”
“老奴……”钱嬷嬷拧着衣角,半晌,到底是将事情和自己的猜想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她原是不打算说的,那国字脸看着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姑娘即便聪慧,但到底是势单力薄,若是贸然得罪了权贵,轻则被迫离开燕京城,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