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只拽着陈太医往床边凑,火急火燎地就差将人按到老夫人的脸上去了,“你快看看!快看看,要用什么药!不管是什么药,只要你开,只要这燕京城、这东尧、这天下有的,只要你开,我就去能去弄来!”
陈太医没开,他讪讪地笑,甚至身子几乎是抗拒着往外退,“下官、下官无能……”
“怎么会呢?!她不是说你有药吗?!”
陈太医咬着牙,医术虽拙劣,但既然能进太医院,这望闻问切的水平总是有的,他自然看得出来,什么“无碍、静养”只是秦太医的推脱宽慰之词。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骨弱,虎狼之药用不得,只能慢慢调理,但效果……谁也不能保证。
若是……那人来了,便不会有此顾虑了吧。他……总有办法。
陈太医欲言又止,“那药……那药并非是下官的。只是三爷说,那人不愿露面,才、才让下官担了这泼天的功德。”
“那人是谁?”
陈太医低着头、握着拳头,挣扎着,“三爷不让下官说……”
宁修仁性子最是急躁,这个时候磨磨唧唧地简直恨不得将人吊起来打一顿,他一把揪过对方衣领子破口大呵,“啊呀!你这个榆木脑子怎么如此不开窍!此一时彼一时,那次他不让说是因为母亲已经好了,可如今躺在这里生死未卜的是他自己的娘!你说如果他自己在这里,会不会去将人请过来?!快点说,不然老子将你也揍一顿,左右门口那血迹还没擦干净,多你一点也不要紧!”
这话,越说越没谱,威胁一个朝廷命官,宁国公沉脸呵斥,“修仁!松开!”
宁修仁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钳制着对方领子的手,却还不忘冲着陈太医比划比划了自己的拳头,龇牙咧嘴的。
陈太医低头悄悄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全是唾沫星子。
“陈太医。小儿无状,多有得罪,您担待。”宁国公冲着陈太医缓缓作揖,“既然是修远的意思,我想他有他的道理,只是如今人命关天,还请陈太医毁诺相告……我向你保证,此间事了,若是他愿意,宁国公府助他前程万里,若是他不愿……这里,就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一切的功德,仍归功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