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厝……”她唤他,微红的眼眶里,那一抹绿色菊花影影绰绰,她抿着嘴笑了笑,“若今日被贵妃娘娘要求去弹琴的,是姬无盐……你的回答,还会一样吗?”
古厝回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古怪,但大约是因为方才那突兀的一巴掌有些过意不去,他到底是认认真真地回答对方,“她自己清楚该怎么做,不会来问我的。”
说完,指尖抚过那绿菊花瓣,像是抚摸上好的丝绸般,轻盈,温柔,眉眼染了些许笑意。
原来……这花又是给姬无盐送去的。
就因为是送去给姬无盐的,所以自己便是连碰都碰不得吗?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说出口的话便明显带了浓重的负面情绪,连自己都觉得像极了怨妇般,“听说她爱兰,性子却懒散,不爱种花,也不会种花……所以她院子里的兰花都是你在打理。可是古厝……你将她的一切打理地井井有条,你的心思那么多人都看在眼里,偏偏……她不懂。”
对方倏地看来,眼神冰凉刺骨——多么可笑,如此针锋相对着,才换来对方正眼瞧了一眼。
他说,“若水姑娘,你僭越了。”说完,他又收回目光专心对付下一盆兰草,旁若无人、温雅端方的样子。
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的冰冷刺骨不过就是若水自己产生的幻觉……可她知道不是的。这样的眼神,她之前便见过一次的,在那塔楼之上,他手执长鞭染了杀意的样子。
当真是碰不得的人呢,就像这花一般地……触碰不得。
那盆绿菊在秋风中亭亭玉立,是被精心呵护的样子,每一根花瓣、每一片叶子都精致地恰到好处。
那一刻,悲凉漫上心底,带着些无奈和可笑,她低着头痴痴地笑,笑着笑着,嘴角却耷拉了下来,她嘲讽自己,也嘲讽古厝,“孬种!古厝,你就是个孬种!比我还不如的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