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盐并没有多少惊诧,只是意外于他和皇帝的关系,指尖微顿,捻着一颗松子仁看着宁修远,“我以为……你和皇帝关系极好。听说是他力排众议让你当了这帝师……”
“傻丫头……”他伸手摸摸她的脑门,“皇帝扶持我起来,是为了让我制衡左相、制衡东宫……对付他自己的儿子。皇室亲情尚且如此,何况是君臣。”
世人皆知,宁修远是皇帝的心腹,是妥妥的皇帝党,整个宁国公府也素来中立从不站队,只效忠当今陛下。
世人对此深信不疑,可能连皇帝自己都是信的。
唯独当事人自己,不信。
姬无盐将指尖那颗悬了许久的松子仁放进了嘴里,才喃喃轻叹,“这浑水里待着的感觉……当真是窒息。我果然还是喜欢江南,山高水远无拘无束。”
宁修远看着她笑笑,“是啊,我家宁宁在江南被养得很好。”
“何时就成你家的了?”
“很早之前。”他笑,眼底氤氲着惑人的柔光,他看着姬无盐,一字一句轻声喃语,温柔又坚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姬无盐微微一愣,错愕看去,直直跌进对方视线里,倏地失了神……直至掌心里又被塞过一小把松子仁,她才骤然回神,整个人瞬间红了个外焦里嫩,仓皇逃离……
……
失踪人口宁修远在姬无盐的院子里躲清净,外面的浑水却已经被搅翻了天。
宁修贤带人在工部侍郎郭文安的家中搜出了一本账册,账册之上将这些年所谋金银一笔一笔写地详详细细,数额之大震惊朝野。皇帝震怒,怒斥工部尚书御下不力,罚俸三年,贬至工部侍郎一职,暂代郭文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