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大力没问着,还把自己丢东宫里头了吧?”姬无盐懒洋洋地笑,脑袋上搁着方才宁修远看的那本书,遮了打下来的碎金日光,言语间笃定极了。
“可不,那国字脸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这些事嘛,只借口说是进去再详聊,就让钱嬷嬷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去了,这不……等了半个钟了,都没瞅见她出来。”
子秋听地一惊一乍的,“不会是……不会是丢了性命了吧!就同钱力一样?”
岑砚摇摇头,道不知。
子秋便又问姬无盐。
姬无盐缓缓地坐起了身子,取下脸上的书,温柔地看向一脸紧张又担忧的子秋,伸手揉揉那毛绒绒的脑袋,敛着眉眼轻笑,“不会。好歹在东宫伺候了大半辈子了,倒也不至于一件事情没完成就丢了性命不是?”
子秋倏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笑容真诚又舒心。
瞧,这小丫头,方才还气鼓鼓地要将人打上一顿,如今却又担心起来了。姬无盐便是算准了她这样的性子,事情总往好处说,说完,她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阖着眼,盖上了书。
眼睑之间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下来,连带着心绪也回落了些。面纱后的嘴角,悄无声息地耷拉了下来……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钱嬷嬷不管完不完成,最后这条性命,大抵是保不住了。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包括之前上官鸢的事情里,其实她也发现了许多细节,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细节到底代表了什么。又或者,她意识到了一些,所以她从东宫逃出来了。
只是,彼时李裕齐没有注意到这个一点都不起眼的嬷嬷,可经此之后呢?他还会一点疑心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