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如却是听过的。
彼时母亲进宫,正巧碰见皇后娘娘得了陛下赏赐,说是今年云州那边鲛纱有多的,送来了一匹到宫里,皇帝赏给了皇后,皇后便找了几个交好的夫人们进宫,一起在御花园的太阳底下欣赏那粼粼微光。
母亲说起此事,满目神往,只道……真好看啊!
彼时叶宛若只是好奇其中措辞,问母亲,“江南多了才送进宫中。那那些‘不多’的,又是送去何处的?”
母亲似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似的,有些意外地摇摇头,道不知,说完眉头仍然皱着,显然也在古怪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理所当然地过着比皇后还要尊贵的生活。
自那之后,叶宛如便时常想起这件事,她总怀疑,在她未曾去过的江南,有那么一处地方,白玉为台阶、琉璃为屋顶,里面的姑娘穿着鲛纱丝的衣裳,吃着山珍海味,品着琼浆玉液……
是以“鲛纱”二字,于她来说很陌生,却又并不陌生——在她还未曾触摸到鲛纱的时候,她便已经在心里构建起了一座辉煌地足以配得上供奉鲛纱的宫殿。
此刻那件衣裳就挂在屋里,叶宛如倒是未曾看出这料子到底如何惊世无双,只是觉得漂亮罢了。她想,大约是在屋内,所以看不到那鳞片般五彩微光。
只是……姬无盐为什么会有鲛纱?!
嫉妒就像是藤蔓一样地疯长,又像是滔天巨浪席卷而来,瞬间将她淹没。
叶宛如嫉妒地表情都狰狞,沈乐微却没有那么大的感受,她不知道这两种料子到底有何名贵之处,只觉得姬无盐这样的人都能用的丝绸,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冷嗤,“那又如何?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百两银钱顶了天了,你以为叶小姐同你一样,连百十两银钱都拿不出来吗?”
“百十两银子?”掌柜闻言,没忍住,嗤笑出声,“百十两银子就够你摸一摸鲛纱的……按着姬姑娘所言,不算这上头点缀的珠宝玉石,单单只是鲛纱、雪蚕丝这些料子的成本,就当值三千两银钱,若真要定价起售,如何也要五千两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