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时候,其实很难对“死亡”真正地感同身受,“生命诚可贵”就是一个响亮的口号,而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什么后悔、什么珍惜,就成了一句空谈,一切都来不及了。得神明偏爱,亦或者祖上积德,至今为止沈洛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那几十亿人口中极特别的一个,有了两世为人的机会。
这千千万万分之一的机会,如何能够不珍惜?
“我是怕死。”她说,“总要死的。还能好好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活,偏要急巴巴地去死。”呼吸顺畅了些,她说话也顺畅多了,脖子上的那只手便没那么可怕了,她靠着身后假山山体,扯了扯嘴角,想笑,偏偏紧张太久,一下子松懈下来有些无力,笑得格外敷衍。
笑完,又道,“你抓着我脖子不累啊?就你那身手,来十个我朝着不同方向跑,都跑不掉……想想也亏,别人穿越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我穿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还爹不疼娘不爱地遭嫌弃。”
“憋屈。”
黑袍天师想了想,似乎觉得也对,收了手后退一步,也靠着一旁假山,竟然心平气和地聊起了天来,“许四娘不是对你挺好?还有那姬无盐……不会也是穿越的吧?”
“有一有二再有三,就不合适了。”沈洛歆摇摇头,“她不是。她呀……只是比较聊得来的朋友……”她不欲多说,却又不敢避而不谈,只尽量让自己显得无亲无挂的,免得让人拿捏了把柄。
说完,状似不甚在意的样子,又道,“说说你吧。”
“说我什么?”
秋风和暖,从不远处人工湖湖面上吹过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安抚着沈洛歆掩藏在看似轻松的外表之下的惊惧。逃,她是知道自己逃不掉的,古厝那样的高手都没能从对方手里讨到好,别说自己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了,只能智取。
套近乎、安抚、“交心”。
若是能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自是最好。她低着头碾着脚尖,说道,“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哪里人,又是做什么的……我总不能天师天师地叫你吧。”
“天师也不错啊,我就喜欢那些人叫我天师。金山银山地捧到我面前,唤我天师,让我拯救他们于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