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那一瞬间,姬无盐知道,纵然声音可以伪装,上官鸢也做不出那般受惊小兔的样子。那个人啊,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己一样,纵然被彼时的情爱所惑,却也做不得这般怯弱伏低的样子。
终究不是她。
“母妃!”心上人这般受了委屈隐忍不发的样子最是动人,也最是容易让人头脑发热冲动,李裕齐看上去像一只趾高气昂的公鸡,“母妃!小媛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也没有做什么过了她分内的事情、更没有对儿臣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她、若非儿臣一再要求,她是绝对绝对不愿意出现在这儿的!”
“这就是她过分的地方!”贵妃扯着嘴角冷笑,“一个连妾都算不上的东西,却能让东宫太子维护至此,甚至不惜为了她冲撞自己的亲生母亲,你扪心自问,之前你是这样的吗?哦对,还有一次……也是这张脸!荒唐,你堂堂东宫太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非要在这张脸上吊死?!啊?!”
旧事重提,最是揭伤疤。
李裕齐微微一怔间,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方才还是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这会儿却像是一只丧偶的独狼,他怔怔看着高台之上表情都失控的贵妃,连连摇头,“母妃……当真要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吗?”
“呵。”白行低声嗤笑出声,对着姬无盐低声吐槽,“有时候呀,这人呐,扮演某个角色太久,就容易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瞧……他当真以为自己情深不寿呢!可笑……他东宫藏了多少女人、说是夜夜笙歌都不为过,他自个儿都给忘了?”
姬无盐侧目看他,有些诧异于白行的敏锐,“你怎么知道?”
“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白行耸耸肩,因着方才隐约的担忧,这会儿愈发卖力地说着李裕齐的不好来,“他养在府里那些,大多都是风月场所的女子。新鲜劲儿上头了,就带回府宠上一段时间,等新鲜劲儿过去,再将人扔回那些地方……陆江江同我说的,他是那些地方的常客,我家管得严,我若是去了,祖母得把我腿打折咯!”
说着,他朝着李裕齐的方向努努嘴,“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