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说两个“当真幼稚”,言语之间甚是嫌弃,眉眼却温软迷离。
悠然而惬意。
白行看着这样的姬无盐,心底一些隐约的担心突然就没了。
他说,“之前在宴会上,我瞧着你似乎格外关注李裕齐那家伙,还真的担心你一时眼瞎,看上了他呢。这会儿我瞧着,却又放心了……”
姬无盐微微一愣,遂摇头低笑,“那日我就瞧着你欲言又止的很古怪,原是担心这个呢?……你当真是藏不住心思呢。如今为何又不担心了?”
白行失笑,“原也没打算藏着,倒是这几日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同你说,才不会显得唐突。原想着今日让你多喝几口,带了几分醉意,什么话都好说一些。没想到,倒是被他们俩给灌没了。”
“不过今日听你这些话,见你这般清醒的模样,我便知道自己之前是白白担心了。你呀……太清醒。虽说权势迷人眼,但大约迷不了你的,这会儿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看上三爷什么了?富贵、权势?”
“瞧上他什么……”姬无盐支着下颌笑得懒洋洋的,眼底迷离倒是带了几分醉意,竟似那些画本子中的九尾妖狐,眉梢眼底,极尽风情。她说,“富贵、权势,皆似云烟,今日随风入你窗,明日便落我家屋头……今日富贵及天,殊不知明日会不会就大难临头。只有那张皮囊,能瞧着三五十年……宁修远那张脸,深得我心。”
说完,眉梢一挑,骄傲又恣意。
白行一噎,彻底瞠目结舌,“我倒是第一次见人能将贪慕容色说地这般清丽脱俗……”
“贪慕容色又有什么羞于启齿的?这世间情爱,多有所图,图钱财是图、图权势是图,图一腔痴心亦是图,还有图老实的、图会照顾人的,不都是图?怎地图一张好皮囊就不好说了?”
月色清冷。
秋风拂面。
小丫头的面纱偶尔被嫌弃一角来,她也不在意,只懒洋洋坐着,懒洋洋说着,懒洋洋地睨着人。这话听着有些粗糙不着调,这理倒的确是这么个理儿,白行抬抬手中酒杯,抬头一饮而尽,“的确如此。姬丫头当真通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