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个陈家人还在叫嚣着,陈一诺根本拦不住,“一诺兄,你怕她作甚?不过就是一个女流之辈,拦在一个一条腿都进棺材的老不死跟前……说白了,就是……老、弱、病、残……罢了!哈哈!一屋子的老弱病残,还在这里装什么装……一诺兄,我就说你别怕她,什么宁家……我都打听好了,这宁国公府压根儿没看上她,人家中意的是长公主的女儿,灵犀郡主!这才是门当户对嘛!”
一边说,一边很没有眼力见地哈哈大笑,捅着身边人的胳膊肘,问,“换作是你,位极人臣的,你会要一个商贾之家的落魄户?哈哈!”
“做梦呢!”
说完,得意洋洋地总结陈词。
身边被捅的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悄悄去拉对方的衣袖,低声唤道,“阿辉,你少说两句。出门的时候族长如何交代的,你都忘了?”
对方分外豪爽不耐地摆摆手,“没忘!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祖父的性子,最是谨小慎微,其实要我说大可不必!又不是谁攀上‘燕京城’三个字就一定很厉害怠慢不得了,再说……你们没看到么,他们住的这什么地方,东郊!城外!”
被叫作“阿辉”的陈家人,年岁看起来比陈一诺还小一些,不过一个半大少年,站在偏厅里得意洋洋地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自以为惊艳了在场所有人,却不知展了尾露了腚。
姬无盐给了白行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温柔地笑了笑,“哦?陈家老族长……是你的祖父?”
那笑容无限温柔,也足够漂亮到惑人。半大的少年常年待在陈家诵读药理,骤然得见,不免惑乱了心神,当下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道,“是、是的!我就是我们陈家未来的少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