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一如既往迎来送往。
二楼雅间内偶有丝竹声起,却比一楼大堂里安静许多。最里头的雅室门口站着两个侍卫装束的人,木着一张脸看起来和周遭氛围格格不入,往来客人大多都要打量几眼,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悄悄地竖了耳朵,可屋子里一片寂静,什么动静也听不见。
最后在那两个看起来就不简单的侍卫冷若冰霜的眼神里,悻悻地离开了。
屋内。
李裕齐正半起了身子给对方倒茶,对面连忙起身,受宠若惊地捧着茶杯连连致谢,“使不得、使不得,应该草民为殿下斟茶才是……”说着,伸手想要去够茶壶。
李裕齐避了开去,按按掌心,示意对方坐下,自己也落了座之后才热情说道,“一诺……都说了,咱们之间,不谈身份,不论地位,只以朋友之谊相交。本宫是真的觉得同你投缘,想要交你这个朋友。来来,喝茶、喝茶……你说不善饮酒,今日便也不喝酒了,吃菜。”
即便对方如此说着,陈一诺却还是如坐针毡着,小心翼翼捧了面前的碗去够对方夹过来的菜,“谢、谢谢殿下!”
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陈一诺也说不出个具体来,但上位者言语之间并不掩饰的高高在上,他听得出来,便也不会将所谓的“投缘”二字当真了去。
他低头看着碟子的一片肉片,裹着厚厚的花椒粉。
“喜欢吃便多吃些!”李裕齐当真是热情无比,就差端着盘子直接递过去了。陈一诺连连表示够了够了之后,又搁了几片进去,才坐下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唤道,“一诺啊……今日本殿请你过来,也是唐突。主要是父皇那边……本殿下总是有些担心。”
正题来得如此之快,陈一诺几乎立刻放下了筷子上于他来说跟毒药一般的花椒肉片,正襟危坐,“殿下,您请说。”
“没事没事,咱们边吃边说哈!”李裕齐抬抬手,示意对方用膳,又在对方堪堪端起碗筷的时候,紧接着说道,“父皇这几日病情时有反复,太医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却总担心这杏花酿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宫不是说晏先会做什么不利父皇的事情哈,主要是晏先这人吧,这些年都病着,卧床不起的时间比他能下地行走的时间还多,他贸贸然地要开酒肆卖什么酒,本宫自然也是支持的……但,说到底,他能有几分酿酒的能力?”
“所以……我是真的担心他自作主张酿的酒,旁人喝着倒是无事,偏偏对父皇如今的身体会有所伤损。一诺,你说说,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