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诺虽然不清楚太子和上官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这次他已经弄巧成拙了。
他站在因着下雨顿显空旷的东市街口,往来寥寥一二行人撑着油纸伞步履匆匆着急奔赴下一个目的地,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和周遭环境显得颇为格格不入的男人。
雨水打在脸上,冰凉一片。
陈一诺缓缓地低头,握住了自己右手的手腕。那里,数日前的烫伤仍有些隐隐作痛,他敷药敷地潦草,事后也没觉得哪里不适,一直到方才,惊觉自己坏事之后,大抵是紧张之余,总觉得烫伤之处隐隐作痛。
雨点子打在手背上,竟有种酥麻感,像是许多只蚂蚁缓缓爬过。
这伤……到底是敷衍了,他想。
就像自己脱口而出的“楚公子”,也终究是过于不假思索了,后续会引发什么样的海啸犹未可知……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去一趟姬家,同姬无盐上官楚说明白,可转念一想,却又实在不敢。
最后,到底是淋着这雨,失魂落魄地回了驿馆。
……
李裕齐回到东宫的时候,正值雨势最大的时候。
整个夜空黑沉沉压着,大雨倾盆,雨水哗啦啦地像是被神来之手倾倒下来的一般,无遮无拦。
纵然马车直接开到了寝殿门口,短短几步路,小厮前呼后拥的,护着灯笼的护灯笼,撑伞的撑伞,饶是如此,李裕齐还是被打横的雨水淋了个湿透,发梢都滴着水。
殿中人仰马翻,下人们忙着准备干净衣裳、准备沐浴的热水,殿外风雷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