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老夫人是真的意外了,屏风外的呼吸也跟着重了些——嬷嬷也惊呆了。
可惜。
同聪明人说话,是方便,亦是不便。老夫人抚了抹搁在大腿上的膝盖,笑曰,“是不必插手。”
财富,权势,多少人挤破了头去争的东西,多少人十年寒窗苦读只为那一着衣锦还乡的尊荣,偏他坐在这客栈之中,不以为意,只说那巅峰他去了,不过冷夜寂寥。
老夫人眉眼微阖,思忖片刻,心下稍叹,“这样吧……听说出城往西半日光景左右,有一个小镇子,那镇子里头有家糕点铺子很是有名。那名声都传我们江南去了……今日,你帮我去买点过来,就买白玉霜方糕和鱼茸方糕。”
但……经此一席话,宁老夫人第一次,用一种探寻的目光正视起了宁修远来,对方正襟危坐,面带得体笑意,大大方方任由她打量。
罢了。
客栈的窗口临街而设,姬老夫人站在二楼看着宁修远一边跑着离开,一边急吼吼地吩咐席安的样子,抱着胳膊笑了笑,转身看到身后叹气的嬷嬷,了然,“你觉得……我不该支开他?”
嬷嬷没点头,也没否认,拢着眉头又叹了一声,“姑娘爱逞强,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身边莫说连个依靠都没有,便是说说话诉诉苦的对象也不剩……该多苦呀!您要历练她,也不该如此绝情嘛!”搁在心尖上的小姑娘,皱皱眉头都让人跟着揪心,又是这孑然异乡,一想到就开始难过了。
老夫人无奈摇头,指尖隔空点点嬷嬷,“你呀你呀!她就是被你们宠坏的!”
嬷嬷哼哼,“姑娘好好的,哪坏了?自己亲外祖母不宠着,还不让咱们这些个做奴才的护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