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待二字,拖着调儿,尾音微微上扬,颇有几分旁人就算急死了火烧眉毛了同咱们自己也没有半分干系的傲慢。
平日里,也是这样的。
因着打狗要看主人,自然不会有人为了两个不入流的门房傲慢的态度而去打长公主那边的脸,就算是多嘴状告一二也犯不着。这一来二去的,自然纵得愈发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今次却踢到了铁板,尾音还在嘴边,对方却是火急火燎直接推门而入,直接熟门熟路朝着尤封的院子去了,连让人通报都不曾——甚至,完全不曾顾及极有可能、按理来说应该和尤大人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长公主殿下……
门房躲闪不及,被推过来的厚重木门重重撞了脑袋,一时间只觉得眼冒金星,却也顾不得疼,捂着被撞的地方急匆匆地追了过去。只是他们哪里追得上大理寺的差役,没一会儿就被落下,甚至连人影子都瞧不见了。
没多久,门房堪堪追到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边披着外袍一边大步流星朝外走来的驸马爷——寝屋门口站着的衣衫略显单薄的长公主殿下。
门房赶紧松开捂着额头的手,低身行礼。
平日里待人和善的尤大人目不斜视错身而过,掀起的衣袍甩过他们低着的肩膀,对方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来,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着的差役。门房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仓皇和后怕,遥遥看着廊下站着的长公主,就着此处的距离无声地行了个礼,弯腰退开。
走出许久,已经拐了两个弯,俩人又对视一眼,齐齐倏地松了一口气,才惊觉背后都是一层细腻滑溜的冷汗。
彼时站在院子外头,夜深光线暗淡,看不清廊下长公主的表情。偏偏对方只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她似是绷着重重心事的样子。何况……长公主重规矩,只凭着那人方才冒冒失失闯进来的举止,若是寻常,无论如何都要呵斥几句的。
偏今次只是站在那里,目送着驸马爷离开。
“怕是……大事不妙了啊。”门房这样说着,看着黑沉沉的天幕上不散的浓云,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