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娘也是热情,听桑吉自称是许四娘的友人,便多说了几句,说是原本自己也是不愿意这人借住的,只是许四娘对自己有相助之恩,说着,又主动带着桑吉看了当初小陆住过的屋子,屋中积了层薄薄的灰尘,大娘憨憨笑着,说对这些个怪力乱神之说总是忌讳,便寻思着搁上一阵子再进去打扫。
屋中几乎没有生活的痕迹,想来对方离开的时候将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兴许,本就没什么东西。
得到这样的答案,桑吉并不意外,他谢过那大娘,告辞离开,却在下个路口拐了弯折回那条弄堂。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就看到对方左顾右盼地掩了门,臂弯间挎着只篮子出门去了,遇见邻里街坊打招呼,说是去买菜。
可……买菜需要做贼一般?何况,她去的方向压根儿不是菜市口的方向,而是上了辆马车,使了钱,桑吉听她交代车夫,“城东,姬家。”车夫不识路,大娘便说着只管往东走,自己自会为他指路。
若是判断得没错,这个大娘去姬家大概是去寻沈洛歆的。
许四娘被困大理寺,有人上门问询当初小厮之事,前脚桑吉刚走,后脚她就急匆匆去找沈洛歆——怎么看,都非寻常人的反应……桑吉没有跟上去,姬家戒备森严,即便自己跟着到了姬家门口也只会一无所获,倒不如让这条鱼再游一会儿。
随后,他又找周边的居民问了问,有说见过的,有说没见过的,但即便见过,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有一些,一听桑吉说自己是许四娘的人,瞬间一脸晦气的表情“啪”地一声就关了门,速度之快,饶是桑吉都反应不及,门板差点撞上鼻梁。
邻里街坊询问无果,桑吉又去了诏狱,这次口径统一,都见过、都认识,都说是一个干干瘦瘦的小子,皮肤黑黑的。桑吉就让人画了画像,只是……画出来的画,便是五花八门,像什么的都有了。
厚厚一摞,像人的都没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