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山应声退下,自始至终他都候在门口,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像是一尊灵魂出窍的木偶。
岑砚却是不满,显然还在为方才输人又输阵而耿耿于怀,哼哼唧唧的,“还给她吃什么吃?做那么多恶,就该活活饿死她,也算替天行道!”
姬无盐睨他一眼,不轻不重地告诫他,“天道何时需要你替了?到底是长辈,于外祖母也有几分教养之恩,用一碗粥,清了当年恩恩怨怨,咱们不亏。”
五长老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大惊失色,“你叫谁外祖母?姬从隐?你是、你竟然是她的嫡亲外孙女儿?!你是姬家的继承人!”
“咋咋呼呼得作甚!活了一把年纪没见过少主吗,没见识!对着少主没规没矩!”岑砚讨厌这老妇人,和林一那个丑东西一伙的,作恶多端就该拉出去砍了!
对他来说,一碗粥也是浪费,感觉给这五长老还不如拿出去喂狗……哦对,狗喜欢肉包子,不喜欢喝粥。
岑砚生活在没有长老会的云州姬家,并不了解“五长老”三个字对当年的姬家后辈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分量,只觉得这老妇人明明脏兮兮的像个老乞丐,说话间却总有股子莫名其妙的骄傲和不屑一顾,古怪得很。
像个疯子一般,委实不讨喜。
五长老继最初的惊诧之后,却是倏地笑了,先是“咯咯”地疯笑,接着越笑越狂,到了最后,几乎是引颈长笑,“哈哈哈!没想到,竟是姬从隐的孙辈!哈哈,小奶娃娃,若是按着辈分,你可得唤我一声老祖宗!”
“老祖宗个屁!”岑砚没忍住,上去就是一脚,正正踢在对方胸口,连人带凳子直接倒翻在地,他犹不解气,拎着对方衣领子拎起来破口大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要我家姑娘叫你老祖宗,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哦对,你要死了,寿数本就将尽!就你这样的,别说我家姑娘了,就是小爷我叫你一声老祖宗,怕是你都受不起,死后如何也得魂飞魄散去,你要听吗?你敢听吗?”
庆山端着粥碗进来,看着里头的情景,愣住了,眉毛很明显地挑了挑,目露意外之色——这小子凑那么近,也不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