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讷讷点头,“是、是……奴婢也忘记了……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沈洛歆看着面前身子骨都在发颤的小丫头,电石火花间,一根被自己疏忽已久的弦倏地搭上了——是了,在这两日之前,这小姑娘素来秉持的都是“多说多错”的原则,问什么答什么,声音低低的,能用一个字回答的,绝对不会用两个字,彼时问她名字,对方也只是回答了两个字,“白雪”。
声音低低的,表情讷讷的,但并没有如此胆怯。
只这两日,在自己病了之后,这丫鬟的话……突然就密集了。
不管是磕头求饶、还是闲话家常时,或者方才匆匆忙忙间在窗口问自己的那些问题,都和平日里的模样截然不同,她明明似乎突然之间变得很害怕,可这话却反倒多了起来——甚至,在这之前她们并没有过闲话家常的时候,好几回沈洛歆都亲眼见着对方远远地看到了自己就低头疾步走开……若非如此,自己倒也不至于连一个丫鬟的名字都记不住。
一个人,本就是木讷寡言的性子,怎的越害怕越紧张的时候反倒碎话密集了呢?看起来,倒像是……欲盖弥彰一般。
这般想着,沈洛歆突然冲着对方笑了笑,招手说道,“抬起头来……不必紧张。你如今既在我身边做事,我虽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但替你说几句话、护你一护,总是可以的。”
对面,白雪揪着衣角的手稍稍松了些,头却是愈发地低了,“谢、谢姑娘……奴婢定会尽心竭力地照顾姑娘,之前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再发生了,奴婢保证!”说完,咽了咽口水。
沈洛歆不甚在意,摆摆手,笑问,“上官楚……就那么可怕吗?”
对方倏地抬头看来,又很快低了头去,摇头道不是,“上官公子也是关心姑娘……奴婢、奴婢的确也是失职了,那日、那日宁国公夫人来咱们府上,老夫人院子里缺人手,奴婢想着左右无事,便过去老夫人院里帮了帮忙,怠慢了姑娘这边,是奴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