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冰雪天中跪在冰冷砖石上是什么感觉,李奕维的确很清楚。
他脸色瞬间沉下,那是他心底最介意也是最压抑的过去,此刻骤然提起,愤怒差点压过理智。
幸好,只是差点。
他冷声嗤笑,“不过是跪上这一会,三爷便心疼了。本王才知三爷竟是如此怜香惜玉之人……姬姑娘也说了,这是买卖,回头三爷不妨问问姬姑娘,她用这一跪同本王讨去了什么……说起来,宁国公府真是找了个好儿媳。”
宁国公府的存在,早已是扎在皇室喉咙里的一根刺,拔之而后快。这些年,虽然宁白两家交好,但李奕维却自始至终都想用宁家对付卞家,若能两败俱伤自是极好。偏偏,姬无盐一张方子、一个消息,让这根刺继续扎上百年。
说完,看着宁修远垂眸看向姬无盐无声询问的样子,和之前质问自己的宁三爷截然不同,温柔到仿佛看着倾世珠玉的模样,变脸之快真是令人咋舌。
燕京城的高岭之花,遇到了江南的水域娇莲,原是这般模样。
他心下烦躁,这两人不开口站在一起的确是养眼的花,一开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索命鬼,也不赶人了,自顾自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摆摆手,吆喝着,“赶紧走吧、走吧!宁三爷尽管放心,这桩买卖里,亏了的是本王,不是你家的小姑娘!”
宁修远垂眸,小姑娘咧嘴无声一笑,抓着衣袖晃了晃,示意可以离开了。
有些心虚,有些可爱。
宁修远到底不舍得在这个时候说些重话,摇摇头,大大方方地同李奕维行礼告辞,仿若方才轻描淡写对着皇后之子当朝郡王出言诛心之论的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