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些意外于宁修远的选择,但庆山也没多问,只点点头,侧身让了开去,又道,“三爷。我家主子还有一句话要属下代为转达,他说,彼时收你的那笔银子,今日数次相救,如今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您委实不亏。”
这说法,很“上官楚”。
宁修远虽不知对方具体还做了什么,但他本也不曾对那笔银钱念念不忘,如今对方让庆山候在门口刻意提醒,于他来说已是仁至义尽,于是,他只是点点头说道,“此时夜深,不必惊扰你家主子了。待明日一早再同他说吧,就说不管事情最终如何,就许四娘这件事上,还请他咬定自己完全不知情即可——即便宁宁有所怀疑,却也没有真凭实据,无妨的。”
庆山颔首称是,又往边上退了退,目送着宁修远背着一只手往里走。
淡白的月色下,稀稀落落地飘着雪,这位朝廷最最年轻的中流砥柱步履从容地往里走去,路边石灯笼里摇曳的烛火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摇曳绰约的影。
他看起来格外从容笃定,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
但大概,也真的只是看起来,毕竟这可是连主子都觉得头疼无解的问题。
……
庆山心底的腹诽宁修远不知道,但他也的确真的只是看起来从容罢()
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慌过。
从门口到姬无盐的院子,不长不短的距离,他却走得比平日慢上许多,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还是短了些。院门开着,院中无人,一眼看去只有寝屋里点了一盏蜡烛,屋门紧闭,窗户倒是开了一条缝,小丫头坐在窗边,半截影子打在窗户纸上,低着眉眼,像是在看书。